“好极。她像太阳样照耀着们。”
说到太阳,它正透过高大窗户照耀着门厅里琳琅满目陈列品。伯父靠买卖非洲货物发大财,尤其是象牙和木材。面墙上装饰着两支巨大象牙。它们之间挂着幅色彩艳丽、熠熠生辉卡洛世国王画像。国王陛下曾驾临伯父府邸,当时他眼前也是现在这番景象。其他几面墙上装饰着斑马皮和狮皮,上方挂着各种野生动物头颅:狮子、斑马,还
托马斯。他开门怎这般悄无声息?
“是,阿丰索。”
“您身体不舒服吗?”
“很好。”
他略显慌乱地起身,面把书塞回口袋。看门人拉响门铃。铃声响,他神经也瞬间绷紧。他必须进去,别无选择。不仅是这个家——这个多拉和加斯帕尔死去地方——每个家都带给他同样紧张感。爱是座有许多房间房子,个房间供爱就餐,个房间供爱娱乐,个房间供爱沐浴,个房间供爱更衣,个房间供爱休息;每个房间同时也可以用作欢笑房间、聆听房间、倾诉秘密房间、生闷气房间、道歉房间,或者亲密相处房间,当然,也可以是迎接家庭新成员房间。爱是这样座房子:每天清晨水管里汩汩涌出崭新情感,下水道冲走昨日争吵;推开明亮窗户,清风扑面而来,满是友善味道。爱是这样座房子:它根基不可撼动,它屋顶坚不可摧。他曾经拥有座这样房子,直到它被摧毁。现在他已经没有家,他在阿尔法马公寓空空荡荡,像个僧侣房间。每次走进别人家,他只会想起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他明白自己最初为什会对乌利塞斯神父感兴趣,只因为他们共同对家思念。托马斯联想到神父获悉圣多美总督夫人死讯时写下文字。她是岛上唯欧洲女性。除她以外欧洲女人住得最近也在拉各斯,两地隔海相望,相距近八百公里。乌利塞斯神父其实从未与总督夫人谋面,只是远远见过她几次。
个白人男子死亡,倘若发生在这座瘟疫肆虐岛上,远比死在里斯本更让人扼腕叹息。当死去是个女人,上帝啊!她离去是让人最难以承受重负。恐怕从今往后,再无女性同胞身影给慰藉。美丽、高贵、优雅,都随之而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托马斯和阿丰索穿过铺着鹅卵石院子。阿丰索恭敬地在他前面领路,他依旧习惯性地倒行,于是两人背对着背,步调致。到大门口,阿丰索侧身让到旁,鞠躬示意。门前只剩几级台阶,托马斯仍然倒着走。没等来到门前,门已经开,于是他倒着走进屋。他回过头,看见达米昂正等着他。他是伯父多年管家,看着托马斯长大。他面带微笑,张开双臂。托马斯转过身。
“你好,达米昂。”
“托马斯,孩子,见到你真高兴。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加布里埃拉伯母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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