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稳健地迈步,几步回头。他倒着走向拉帕。
“为什?你为什这做?你干吗不像正常人那样走路?真是荒唐!”伯父不止次向他发火。为应付伯父,托马斯编出套说辞。人在路上走,总要迎着风雨烈日,防备扑面而来飞虫,忍受陌生人阴郁眼神,面对无法预知未来。既然如此,为何不转过身,用后脑勺和后背去抵挡呢?它们是们保护层,们铠甲。它们作用原本就是抵御命运无常。同时,当个人倒着行走时,他相对更精致脆弱部分——脸、胸、衣服上引人注目饰物——都免受前方
父,托马斯尽可能常来探望母子俩。到多拉休息日,她便带着加斯帕尔去阿尔法马找他。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加斯帕尔玩耍。那些日子里,他们就像对普通小夫妻。他沐浴在幸福爱河里。
他经过座有轨电车车站,辆电车正沿着轨道隆隆驶来,黄色车厢闪闪发亮——这种新鲜交通方式兴起还不到三年(2)。拨乘客推搡着挤上去,另拨乘客挣扎着挤下来。他在人群中闪躲,仍不免撞上其中人。两人忙不迭地相互致歉,然后他继续往前走。
人行道上有几块凸起鹅卵石,他抬脚轻松避过。
他脚踢在咖啡馆把座椅腿上。椅子蹦下,没什大碍。
死神魔爪伸向多拉和加斯帕尔。它步步、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拖进死亡阴影,伯父召来医生用尽全力也回天乏术。最初是嗓子疼、乏力,进而恶化到发烧、寒战、浑身疼痛、吞咽受阻、呼吸困难、抽搐,最后瞳孔放大、在挣扎中丧失理智,直到咽下最后口气。死者躯体苍白、扭曲、沉默,凝固在陪他们做垂死挣扎白色床单下。两人逝去时托马斯都守在病榻旁。加斯帕尔死时五岁,多拉二十四岁。
他没能目睹几天后父亲死。当时他在伯父豪宅音乐室里,位堂兄陪他默默坐着。他陷入悲伤,茫然若失,这时伯父面色凝重地走进来。“托马斯,”他说,“有个坏消息。西尔韦斯特雷……你父亲,去世。失去唯兄弟。”恍惚间这几句话轻轻落下来,如同巨石从天而降,将他压垮。他像受伤动物样哀号起来。他那温暖慈爱父亲啊!那个生他养他、鼓励他追逐梦想人啊!
加斯帕尔死于星期,多拉死于星期四,父亲死于星期日。星期之内,他心彻底碎,仿佛枚开裂茧。破茧而出不是蝴蝶,而是灰色飞蛾。它落在他灵魂表面,不再飞起。
随后是两场葬礼。场给外省女佣和她私生子,微不足道,草草事;另场场面盛大,献给位有钱人穷兄弟,他在生意上乏善可陈,人们都避而不提。
他离开人行道时没注意到飞驰而来马车。车夫声大喝,他连忙闪到旁。
他蹭到个背对他站立男人。他抬手说:“抱歉。”那人和善地耸耸肩,看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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