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能听到不知是谁声音,如今,说话对象已经不限于活着人。树木也好,芳草也好,天上流动云彩也好,桃子都能“听”得见它们,而且还能跟它们对话。这切支撑着桃子忍受孤独。这切是桃子所拥抱秘密,简直是她幸福疯狂。桃子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悲伤是种感动,是感动极致,有种喜悦是因为这份悲伤而产生,因为慈悲,所以喜悦。
如今,桃子即使听见丈夫声音,也不再如当初那样四下里探望寻找,因为她已然明,那些声音来自自己内心。那通往另个世界通道,莫非也在自己身体里面吗?每当想到这里,桃子就在嗓子眼儿深处发出无声会心笑。怎都行啊,咋都行啊,俺啥也不怕,俺不再犯迷糊,这世道规矩由俺自个儿定。
自从丈夫去世,原本支撑桃子生活条条框框突然都变得无所谓,诸如“应该这样”“必须那样”,那些现实社会常识,那些为人处世规矩,都是因为有丈夫在才有意义,因为有个需要维持世界才需要那些约定俗成。
孩子养大,丈夫也送走,桃子“任务”已经完成,她成个没有用人。伴随着丈夫离世,桃子与这个世界连接仿佛也被斩断。桃子深感自己已毫无用处,自己存在变得可有可无,既然如此,那从桃子这边来说,她可以不管不顾从前遵循规定规矩,切遵照自创规则来。俺只听俺自个儿,无论咋想,俺都不愿再做从前自个儿。
这些话,桃子从来没和人说过,所以应该是谁也没发现过,然而桃子从那时起就这打定主意,去他人世间啊,世间常识啊,桃子只想卷起裤腿溜小跑躲得远远儿。
眼下视野豁然开朗,每次走到这儿,桃子都为之振。竹林到此为止,从这里开始是陡峭石梯延伸向下。这片石梯处于丘陵最北端,常年不见阳光,阴凉潮湿,石头上覆盖着青苔。桃子深爱苔藓深绿,也喜爱那柔软触觉,因此总是而再,再而三地伸手触摸它们。
如果不走这陡峭石梯,还有旁平坦之路可走,但桃子为邂逅这片深绿而选择这条路。桃子小心地沿着湿滑石梯级级向下走,不可思议是,每往下走级,桃子心就随着下沉级。当桃子习惯石梯湿滑,又想起刚才想到“挽起裤腿”(译者注:原意是日本男人为行动方便而将和服下摆掖在腰带里)。桃子觉得自己想起这个老词儿特别搞笑,这样词儿,已经没人用吧,或者说也没几个人知道这种老古董词儿。就连语言都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过时成为死语,这世上本就没有成不变事物。
桃子又想起周造死。在心里某个角落,桃子直怀着未能早些察觉丈夫生病自责,还有自己独个儿慢悠悠活着内疚,桃子带着这份自责和内疚活着。随着年又年岁月,这种感觉竟也越来越浅淡。这可真是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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