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整明白这多东北话是咋回事?”个比其他嗓门都大声音说道。
桃子对这句话也很认同。她终于发现,在那杂乱无序纷至沓来话题中,“东北话”才是迫在眉睫问题。
桃子陷入沉思,为何如今突然要考虑“东北话”。自从满24岁那年离开家乡,已经过去50年。无论是日常会话还是内心思考,桃子都用是普通话。可是现在,浓浓东北味儿话语在心里泛滥,甚至不知从何时起,想事儿也用起东北话。晚上整点儿啥吃?到底是谁?无论是吃喝拉撒俗事还是形而上疑问
有个本正经声音在说:“主妇家务活儿又细又杂,这也得干,那也得干。”
“那你倒是举个例子啊?”这个声音听上去挺不耐烦。
“和整天都在砍柴与作(译者注:《与作》是1978年日本歌手北岛三郎演唱歌曲,描述男人砍柴、女人织布生活)可不样。”个声音说。
另个声音说:“这个例子够过时。”
“媳妇在家也织布来着。”
是短暂刻,但桃子将悲伤“放出去”。那天爵士乐令桃子感恩。当时桃子谨小慎微,若是如今,桃子会呵斥那时卑躬屈膝自己。那天应该将收音机音量调得更大,那天应该将雨搭收起,在光天化日下大胆舞动。
可是啊。
如今听到爵士乐,她身体却不会像那天样自然舞动起来,最多也就是捧着茶杯左手食指略微抖动——可真不想将这也算在年龄头上啊。
而此刻她脑子里话题并非爵士乐,那到底是在说些什?
桃子脑子里乱乱,她感觉自己似乎本来是要思考什事儿,可是想不起来。
“那也不会像与作砍柴那样整天都在织布吧。要想着娃该哭要喂奶,要想着老婆婆可能又尿脏裤子得给换,还要想着晚饭做啥菜。就这杂七杂八啥都得干,那思绪纷乱飞散也是没办法事儿。”
“你这想啊,可想不样。”
“虽说千头万绪让你脑子乱,可从年龄来说啊,现在可能是认真思考最佳也是最后机会。还有几年?维持现状你还能活几年?从现在起,凡事都要按照倒计时那样来盘算。”
“说得是说得是,是那回事。啊,不是。”
各种声音交叉来回。
桃子其实早已察觉自己思绪会飞散。毫无脉络思绪忽而这边、忽而那边,根本把握不住。
“是因为年纪吧?哎呀,这可不好,可别什都怨年纪。”
“那,该怨啥啊?有,怨长年累月主妇生活。”
“什?长年累月成不变日子怎就让人思绪飞散?”
渐渐地,桃子心里出现各种问答,体内各处也展开忙不迭有问有答。性别不详、年龄不详,就连用语言也不样,更别提声音。如今桃子身体倒是不舞动,或者说正因为身体不舞动,所以倒像是要填补这空白似,这阵子桃子心里声音越来越自在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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