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君倚在门口等他,暮色里,个高高身影牵着个小小身影渐渐近,傅兰君心提到嗓子眼,她想迎上去,脚上却像坠千斤重。那大小终于走到眼前。顾灵毓抱起孩子,傅兰君痴迷地看着雪儿脸,距离上次见他才过去半个多月,但是他仿佛又长大很多。顾灵毓低声说:“走吧。”
他们坐黄包车去码头,小小辆黄包车坐着两大小,有些挤,两个人只好肩膀挨肩膀地靠在起,孩子已经睡着,傅兰君把孩子抱在怀里,脸紧紧地贴着他脸,顾灵毓边抚摸着孩子边嘱咐傅兰君:“雪儿喝不得牛奶,喝会吐,还会长风疹,千万不要让他喝牛奶。他容易饿,天要吃四顿饭,千万别饿着他……”
对于这孩子切他都细致入微地知晓着,他定爱极这个孩子吧,又想起那年他跪在佛前为孩子祈祷背影,傅兰君有些替他心酸。
路上跌跌荡荡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到码头。
顾灵毓把孩子抱下来,又把傅兰君扶下来。
顾灵毓静静站在树下,没有说话。
半夜傅兰君醒来,看到他坐在床头,痴望着窗外,窗外轮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床上笼住顾灵毓,窗棂子影子也投射在他身上,他像是被这月光囚禁住。
傅兰君闭上眼睛。
明天,他们就要回宁安。
1913年,离开这村子那天,天上没有下雨,晴空万里。
期已过,杏子也还未成熟。
来早有花,来迟有果,偏偏这是个尴尬季节。
站在树下,傅兰君有些伤感。
顾灵毓坐在水塘前突然吹响那支曲子。
曲吹罢,顾灵毓突然开口,他像是自言自语:“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
傅兰君抱起孩子,刚想要转身走,顾灵毓突然叫住她,她回过头,顾灵毓舒展开手心,枚金玫瑰胸针静静地躺在他手心上,他拿起胸针,倾身别在傅兰君衣襟上:“对不起
他们和屋主人那对夫妻道别,踏上来时船,路上都没有任何话说,这天风向利于回程,他们从村子里回到宁安,比来时候少用好些时间。
船到宁安码头,顾灵毓跳下船伸手搀傅兰君下船,他对她说,三天后,等她离开宁安时候,他会把孩子带给她。
1913年6月3号,傅兰君最后次见到顾灵毓。
这天她扶灵离开宁安回老家,爹和姨娘灵柩已经抬上船,行李也都收拾好放在船上,桃枝在船上等她,遵照之前和顾灵毓约定,傅兰君在阿蓓家等顾灵毓带孩子来。
她等到天黑,顾灵毓终于来。
第二天白天没有下雨。
第三天也没有。
黄昏时分,天边突然聚起乌云,清爽风在村落低空盘旋,傅兰君张开双臂抱满怀风,这风令人惬意。
杏树枝头绿叶颤动,顾灵毓握着竹箫站在杏树下,他像是在等什东西,等得太久,等到痴。
天快黑时候,乌云渐渐散去,天空又恢复之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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