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原本就在休憩,谁知老夫那小童被吓得六魂无主地就跑过来,从小童那儿听到诸位大人话,老夫吓得哪里还能睡得下去,”崔玄说得不紧不慢,却怎听怎有股阴阳怪气,“这不,为迎接贵客,老夫连衣袍鞋子都没穿,直接跑到这里来坐等诸位大人。”
但他说完却发现这群人连个表情都没变上下,跟没听出来他话里讥讽般。
唯独元里露出个歉意
说完,他连门都没来得及合上,匆匆转身跑。
何琅哼声,“可最烦这些端着姿态名士。”
很快,小童便跑回来。他恭恭敬敬地打开门,“诸位大人请跟来,先生已在屋中等待。”
行人跟着他绕过竹林和石桥,走到处竹屋前。
檐下,白须飘飘老者正穿着里衣裹着被子靠着墙呼呼大睡。
度后,第二日中午,行人就到昌平县莽山。
崔玄就住在莽山山底。元里行人找个农家整理番行装,提着礼物便去拜访崔玄。
这位大儒宅邸在片竹林之中,竹林旁便是山涧流水。同山外相比,山内还残存着冬日寒冷。
敲门叫人之后,很快,便有个小童给他们开门。还没见到人,小童便习惯性地道:“家先生不见人,诸位请回吧。”
等说完之后,小童才看到眼前这行人都是腰间配着大刀拿着长枪士兵,他稍微惊奇下,怎还有武人来拜访先生?
任谁看都知道他是在装睡,要是放在前来求学名士身上,定会耐心等着他醒来为止。但元里身边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哪怕不是大老粗,这会儿也会装成大老粗模样。
杨忠发便咳咳嗓子,故意不懂礼数大声地道:“老先生,醒醒,有客人来访!”
来回喊两三次,崔玄终于睁开眼睛。他抱着被褥坐起,招招手让仆人上茶,苍老声音透着股惺忪睡意:“诸位请坐吧。”
楚贺潮带着元里过去坐下,其他人都在廊下守着。
崔玄颤颤巍巍地抬手喝口茶,也不说话。何琅主动站出来道:“老先生怎裹着被子在檐下就睡着?”
但他也没多想,便准备关上门。楚贺潮拿着大刀抵住门缝,笑,“你还没通报,怎知道你家先生不见人?”
小童生气地道:“你这人怎回事,都说先生不见人,你们懂不懂得礼仪,如此粗鲁,难道是想被天下人叱骂取笑吗?”
“不愧是大儒宗师崔玄地盘,连个小小看门小童都敢扯着天下人高义赶客,”楚贺潮扯唇,“那也要说上句。等身为北疆将领,保北周国土安危,守边防不被蛮人外侵,护幽州百姓安稳,这般为国为民不计生死人物,就这被崔玄拒之门外不让见吗?”
楚贺潮收回大刀,“不知道这次传出去,你与你主人家又该如何自处?”
小童脸色瞬间苍白,他当即变得有些惶恐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还请大人们稍等片刻,小童这就去通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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