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颔首,“没错。”
楚贺潮突然笑,这个笑意难得没有冷嘲之意,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可是,却觉得还差样东西,嫂嫂没有给带上。”
元里沉思良久也没想出来没带上什,他困惑地问道:“将军,是什?”
春风忽地袭来。
簌簌风声吹起衣袍,鼓起将军猩红披风。尘土迷眼,元里长发被后风猛得吹向身前,他闭上眼睛,任由黑发与束带拍打在脸侧。
楚辞野低头看着她眼角皱纹和鬓角白发,薄唇紧抿,忽然俯下身子,阴影投下,凝视着杨氏低声道:“母亲,不如您和父亲跟同回到幽州。”
杨氏毫不犹豫地道:“不,丰儿死在这里,怎可抛下他去往幽州……”
这句话说完,杨氏才反应过来,眼神闪躲地避开楚辞野视线。
楚贺潮动不动。
在元里以为他被杨氏话伤透心时,楚贺潮才缓缓直起身,面上神色变也未变,平静地朝元里看来。
个正儿八经举孝廉出身,还想要和各位群雄在乱世并肩而立?
说笑呢吧。
元里需要做,就是留在洛阳稳住后方,敛财屯粮,等待两年后立冠出仕,正儿八经地站在政治大舞台之上。
想到这里,元里也不再可惜。他笑着点头,“那便去给将军准备准备送行东西吧。”
元里将邬恺与刘骥辛安排在闻道院,吩咐林田好好照顾他们之后,就去准备给楚贺潮东西。
但下刻,腰间忽然缠上来根粗黑马鞭。阴影遮挡,有力结实臂膀俯下,元里阵天旋地转,忽地鼻尖抵住坚硬胸膛。
马匹忽然兴奋地撕叫声,抬蹄子就跑。
剧烈颠簸传来,男人身上战场沙尘味跟着传来。
楚贺潮双手圈过元里,像铁牢般让元里无处可逃。
“嫂嫂,”炙热呼吸打在元里头顶,
眼神古井深潭般幽静。
元里收回心神,对他抿唇笑,“将军路顺风,为将军准备不少东西,将军经过汝阳县时便能看到,想必将军能够用得上。”
楚贺潮问:“什东西?”
元里笑得神秘,“将军看到便知道。”
楚贺潮摩挲着缰绳,忽然问道:“嫂嫂想在洛阳多待上几年?”
很快,就到楚贺潮出行那天。
骑兵和大军粮食已运到洛阳城外。楚贺潮和杨忠发又穿上他们来时穿那身风尘仆仆盔甲,他们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经过个月休养生息,这匹匹战马洗去血迹和尘土,蠢蠢欲动地刨着地面,想撒开蹄子就跑。
冷色盔甲刀枪闪着锋利寒光,楚贺潮穿上盔甲之后更显高大冷厉,威势骇人。他牢牢牵住缰绳,绳子在他手掌之中缠绕几圈,殷红披风托在马背之上,楚贺潮侧身看着王府门前众人。
太阳从东边冒头,让这群人斜斜投下肃杀影子。
刚刚送走子,又要送走二子。杨氏低头擦着眼角,强撑着露出笑颜,“辞野,你要多加小心,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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