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刁奴不满你管束,来找告你状,”楚明丰语气淡淡,“他说你心存私心,对下打压仆人,对上欺瞒父母亲为自己牟利,阖府上下都对你有所不满。”
楚明丰顿顿,忽然轻笑声,“自病后,总有人以为什都不知道,什谎话都敢递到面前。”
他声音越来越低,字却吐得清晰。刘管事听得止不住发抖,汗如雨下。
最后,楚明丰侧侧头,朦朦胧胧地朝元里看过来,“这刁奴便交给夫人处置,夫人想怎罚他?”
元里看向刘管事。
这人怎会在这?
老奴低声道:“大人,元公子来。”
床上响起两声咳嗽,道虚弱却含着笑意沙哑声音响起,促狭道:“原来是夫人来,为夫这就起身恭候,还请夫人稍等片刻。”
说罢,床上当真响起窸窸窣窣声响。
元里愣,随即便忍俊不禁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还是好好躺着歇息吧!”
楚明丰住地方极为偏僻。
元里到时,院落门前已经有个白发苍苍老奴在等着他。见到元里后,老奴沉默地将他带到卧房内。
入卧房,视线被暗下来。屋内点烛火,元里闻到浓郁苦涩药香味。除药香,他还闻到股似有若无古怪味道。
元里抿直唇。
那是将死之人才会传出来,由内而外腐烂味道。
刘管事浑身颤,神情变得惊恐惧怕,他咬咬牙,没有在这时转为向元里求情,而是急促地膝行上前,砰砰磕着头,涕泪横流地咬死元里,“大人,小仆说都是真啊,没有半字虚假!小仆为楚王府尽心尽力二十年,求大人看看小仆这颗为楚王府尽忠心吧!元公子是外男,楚王府如此基业怎可交在他手中,他会谋取您家产啊!”
楚明丰这才停下来,叹息道:“为夫身子不好,倒叫夫人看笑话。”
他语气戏谑,这口个“夫人”、“为夫”却不含丝毫男女暧昧之情,只有打趣之意。
元里没有想到这位小阁老竟然会是这种性格,明明是将死之人,还能如此幽默地和旁人谈笑风生。
他对这样人向欣赏敬佩,“大人如今该好生修养才是,怎将叫来?”
床帐内又是阵短促咳嗽,那阵势像是要将肺起咳出来似。过片刻,楚明丰才止住咳嗽,他从床幔中伸出支瘦削修长手,指指床旁跪着刘管事。
门窗紧闭,不见丝毫阳光与微风透进。
元里目不斜视,直被带着走到床榻前。床四面被白色双层纱幔遮挡,影影绰绰白色之间,有道模糊身影正卧在床上。
在床旁地上,还跪着个瑟瑟发抖奴仆。
元里看到这个奴仆后,不由微微惊讶。
这人正是楚王府中负责采买刘管事,他已经在府上待二十年。这两日元里管家时,他仗着资历不听元里吩咐,甚至私下埋怨元里太过严厉。被元里捉住当众惩罚后,他才安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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