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布舒城堡，1927（4 / 15）

19日清晨七点钟，也就是，马克西米利亚诺，你血洒到山坡上、流过克雷塔罗宽街窄巷和墨西哥全国大路小道并呜呜地哀号着漂过大洋时刻。月光可以照亮布舒雉堞和女墙，护城河水波可以映出正午太阳熠熠闪光，马克西米利亚诺，但是，在城堡里和在房间里，床头柜上蓝色天使钟、你心爱奥尔米茨镀金钟和拉克罗马岛上日影钟指着、眼睛看到、心里感觉到，马克西米利亚诺，永远都是清晨七点钟。有时候突然醒来，依据胸口汗水和那晃眼阳光来判断，几乎可以断定是中午时分，于是就问那些时刻都警醒地站着守候在身边侍女们几点钟，告诉，该是正午十二点吧，你们为什不叫醒，那些总是瞪着大眼睛、总是活跃而勤快侍女们于是对说哪儿话，唐娜·卡洛塔，您墨西哥皇后陛下想到哪儿去，刚到您起床时候，恰好是清晨七点，来吧，清醒清醒，来吧，快起床，已经是清晨七点，该起床、洗脸、穿衣、吃饭啦，侍女们边说边在床边忙活起来，有拿眼镜，有拿晨衣，有拿羔皮拖鞋，对她们说可是天很亮，你们没看见天上太阳，你们没看见阳光透过城堡箭楼照到玻璃上，侍女们回答说看见，当然看见，唐娜·卡洛塔，阿纳瓦克摄政夫人，这是因为直都是夏季，她们给戴上眼镜，没法儿知道天亮时间，因为城堡里人全都在睡觉，她们边说边给套上拖鞋，对她们说这是因为直都是夏季，她们回答说对，陛下，直都是，接着她们给披上晨衣，世界变成片火海，变成火海，陛下，已经六十年，问她们为什是六十年，她们说那是因为唐·马克西米利亚诺先生坎肩在钟山上被那致命枪弹引燃以后世界就开始燃烧，从那时起切都淹没在火海之中，美洲皇后陛下，您该知道让－古戎大街慈善市场着火并且把您侄女达朗松公爵夫人烧成焦炭，头母牛踢翻放在地上石蜡灯所引起大火烧毁整个芝加哥城，墨西哥城要塞在“灾难十日”期间成为瓦砾，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加夫里洛·普林西普9枪弹击毙后整个欧洲就烽火连天，卢西塔尼亚号10被德国人击沉时喷出滚滚浓烟，特尔弗伦被焚毁，唐娜·卡洛塔，而且还是您自己放火，欧仁妮皇后和唐·何塞·马努埃尔·伊达尔戈在里面设计出墨西哥帝国比亚里茨别墅变作焦土，巴黎烧，连烧五天，纵火者是第二公社11塞纳支队男女勇士们，杜伊勒里宫连同小皇太子那些身着法国历史上各式军服玩偶们起化为灰烬，世界还将继续燃烧、继续成为火海，直至，唐娜·卡洛塔·阿梅利亚·克莱门蒂娜，直至皇后陛下您晏驾——上帝是不会允许，可是上帝又总有天不得不允许——时候，侍女们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