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七皇子俊美,李昂奕与李昂顺有三分相像,但他相貌却普通得多。收敛笑意之后,普通面容便浮现出非般阴郁冷酷,“先学成个畜生,才能在污浊西夏后宫中活到现在。那条石子路上,双手被后宫娘娘踩得鲜血直流,她恨不得废手。而她身边宫女,则是呵斥弄脏石子路,当众给五个巴掌。用胸前背后衣衫去擦掉那些鲜血时,决定,定要做个人。”
“做个真正人,个能把所有害打人全部报复回去人,”李昂奕沉着脸,“后宫人最怕谁当皇帝?他们最怕。因为只有受尽所有人欺辱,谁都想要拽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出头,他们就会死。”
“大皇子傲慢,将当做马奴,他该死。三皇子温和,私下却让食滚烫香灰,他和他母亲都该死。四皇子、五皇子母同胞,他们兄弟相帮,也该死……至于七皇子,嗤,蠢货个,倒是绝佳好矛子。”
李昂奕:“您猜猜
温饱子孙,也跟着愁饭食,愁活命。单说这双手,”他拿起手在顾元白面前晃而过,“这双手,曾被宫中娘娘踩在脚底下过。因她觉得石子硌脚,便让拿手给她铺着路。那条石子路不长,可当时年纪小,便以为走不到尽头。尚且还记得那时光景,趴在地上,像条狗样,待宫中娘娘抬起后脚,就得赶快把被踩过那只手放到前面,让娘娘及时踩到手上,周而复始。”
“您可知这娘娘为何这待?因为实在是命硬,也实在是好运,竟赶在她儿子出生前五日从低贱母妃肚子里生出,越过她儿子成为西夏二皇子。”
李昂奕自言自语:“也合该她看不顺心。”
“人或是迫于活命,或是迫于权势,总要去做些自己不愿意做事,”李昂奕停住脚步,寒风突起,吹过众人衣袍,“这些事有好有坏,逼着你步步地向前。你若是不做,那便活不下去。没人不想活着,您不想活着吗?您自然是想活着,从出生到权臣降世,您几乎没有受过多少磨难。生平最烦恼应当就是大权旁落和这具病弱身子,您能这快发现香料问题,能这快注意到身体不适,这样想活着想法,您应当懂得该是多强烈。”
顾元白默不作声。
寒风吹起他鬓角发丝,他脸侧还有石粒摩擦过细小伤口。
李昂奕随风苦笑,他轻轻地道:“想活着,被人看做是个人般活着。”
“想要穿上符合皇子身份衣服,想要上桌吃饭,想要旁人不再耻笑地朝茅房里丢个馒头,再让捡起来吃掉,”李昂奕,“唔,得诚实说句,再好吃东西在茅房里滚上圈,都让人难以下咽。”
顾元白与他对视,他站在断瓦残垣身前,目中好像有幽色在发着光,两国皇帝陛下静静地彼此对视着。
李昂奕面上笑意收敛,他变得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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