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沉沉应声,站着不动。
黑夜里,站在床边他有些吓人。且他身上光半,无论他会不会对顾元白做些什,只单看他身上那些起起伏伏线条,就有些让人心里发憷。
顾元白说想睡他,但真看到他时又头疼。想法是件事,做与不做是件事,拿命去搏搏想法,这还是不值当。
顾元白心里头还残余着被恶梦惊醒后怕,“别杵在朕床边。”
薛远膝盖往床上压,手臂往前压,顾元白不自觉往后退,靠在墙面之上。察觉到自己做什之后,顾元白面色黑,他在躲什,在躲薛远?
薛远坦荡地看着他,上半身就裸在顾元白眼前,刀疤隐约,徒增匪气。
顾元白松他手,低头看着茶杯,盯着里头晃晃悠悠水光,先前恶梦都变得零碎,他状似无意地抬起手揉揉鼻梁,道:“怎不穿衣服?”
薛远笑:“天有点热。”
顾元白闻言,从手指缝中偏头看他,薛远这身皮肉当真是绝,该有地方有,匆匆瞥之下,都还……不错。
紧实有力,刀剑生死之中用血水和战场锻炼出来生机勃勃。
田福生看到这,更是涕泪不成声。
宛太妃下葬之后,罢朝三日。
整整三日,顾元白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每日直到天色将黑,他才从书房中走出来。
他神色看起来还好,只眼角微红,犹如桃花披雨,似有似无悲戚。
周围人只当做不知,田福生伺候着圣上用晚膳,瞧见圣上胃口不大好,便道:“护送宛太妃棺柩而来僧人,小前去问过,是河北名寺金禅寺僧人。他们自发而来,今日还同小请辞,当真是什都不要,个比个心善。”
不就是光个上半身吗,顾元白,你躲他干什?难不成你还怕他
顾元白深呼出口气,将手里水杯递给薛远,闷声道:“再热,你也得讲规矩。”
薛远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圣上手指。圣上眼皮跳,宛若受惊般地猛得退后,茶杯从两人指尖骤然掉落,摔倒绸缎被子之上,瞬息染湿片布料。
茶杯从顺滑绸缎上滑下,轻轻在柔软褥子之上弹弹。
薛远顿,低着头看着终于静止不动茶杯,再抬头时,盯着顾元白眼神已经变。
顾元白面色平静,看那片湿意眼,镇定无比地道:“拿床新被子来。”
顾元白叹口气,“你曾跟朕说过,他们从京城返回河北,又从河北跟着太妃回来京城。他们与太妃有缘,临走之前,带来同朕说说话。”
田福生应道:“小记下。”
当晚夜中,顾元白猛得从恶梦中惊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捏着被褥指头发白,不自然地痉挛。
睡在床下薛远瞬息睁开眼睛,翻身就去桌旁倒杯水,三两步递到顾元白唇前。几口水下肚,顾元白攥着他手腕,无措仰头道:“薛远,梦见——”
话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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