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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晕倒。
整个行宫之中御医聚在殿中把脉,每个人神经都紧紧绷起,薛远站在床尾,看着床上人双目血红。
追着圣上侍卫们终于到达行宫,他们脚步匆匆地冲进来,大批大批人填满整个宫殿,让人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他们骑得是良马,赶不上千里马速度,又走是官道,即便是比薛远还要疲惫日夜赶路,但还是晚有两个时辰,就这两个时辰内,圣上就晕倒。
顾元白抵着她手,极缓极缓地眨着眼,“母妃。”
宛太妃没有出声。
顾元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呼吸声都在颤抖。他从宛太妃手上抬起头,便见到宛太妃双目紧闭,好似睡过去面容。
手中颤,宛太妃手从顾元白手指上滑落离开,重重捶打在床褥之上。
宛太妃薨。
有几分回精神气血,“你怎不听母妃话,你是赶多久、多久来?”
顾元白张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他使劲儿咳下嗓子,终于能说出话来,“许多日。”
宛太妃嗔怪地看着他,手指在顾元白手背上缓缓摩挲,“母妃要走,不能再叮嘱你,元白,你定要记得母妃说过话……”
她说上句话便要过上许久时间,屋中不知是谁已经响起抽泣之声。顾元白却觉得眼睛干涩,只看着宛太妃鬓角出几根发白发,她眼旁几丝笑起来皱纹。
宛太妃还很年轻,但她皮囊却从内到外散发着沉沉暮气。这样暮气肉眼可见,只写四个字——油尽灯枯。
侍卫长看到薛远就想要冲上去扬拳,但拳头还未扬起,又挫败落下。
薛远带圣上来见宛太妃最后面是错吗?
如果不来见宛太妃最后面,如果听到宛太妃抱憾薨消息,圣上就不会这样吗?
会这样,甚至要
顾元白只觉得呼吸都要停。耳边哭声骤然响起,又好似隔千山万里般那般遥远,面前好像有人上前来劝,“圣上,放手吧。”
放什?
心口骤然疼痛起来,顾元白满头大汗地捂着胸口,周围喊声突然响亮,震耳欲聋地钻到顾元白耳朵里。顾元白却难受,呼吸粗重,眼前发黑。
薛远道:“圣上!”
顾元白最后眼便是他扭曲狰狞紧张神色,那之后,黑暗袭来。
“母妃到黄泉,便能和先帝同姐姐说,”宛太妃眼中红,泪珠顺着脸侧划过,滴滴被软枕吸去,“咱们元白,是个好皇帝,好儿子。”
顾元白握紧着她手,咬着牙压抑住喉咙里哭意。
宛太妃说完这几句话,就有些累,她转头看着顾元白,费力地抬手,擦去顾元白脸上灰尘,“母妃下葬那日,你不准来。”
顾元白吐出个字:“不。”
宛太妃想说说他,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她不说话,眼中露出回忆神色,母子两人手紧紧握着,过不知道有多久,宛太妃手突然失去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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