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潢贵胄,贵不可言。
顾元白挑眉笑笑,头顶冕旒轻微晃动。香炉缭绕,黄袍上龙纹游动,他转身,缓步朝着外头走去。田福生上前扶住他,“圣上,今日要多疲惫。”
但天下人都为俯拜庆贺之景,难道还无法治愈疲惫吗?
对个野心勃勃人来说,这样殊荣会让人上瘾,犹如最甜蜜毒药。顾元白笑而不语,步步沉稳,往金銮殿而去。
等圣上坐稳龙椅之后,下方百官们身穿蟒袍礼服,已肃然站列两旁,在东边初升煦日之中,统说着贺词,同顾元白朝拜。
后,她又沉思半晌,道:“但祖母曾以四旬之龄生过个小产儿,小叔先天不良,体虚至极,但却活到被土匪掳到山上之前。那时他身子已经康健许多,民女也看过他脉象,若是好好调养,应当可以长久。”
那时,顾元白闭闭眼,面上平静无波,无人知道他内心波动汹涌,“哦?可你家中亲人,都已被土匪杀戮绝。”
“确实如此,”姜女医沉默半晌,“但若是民女没有记错,家中祖父还有个弟弟,家中多半医书都在这个弟弟手中,他们兄弟二人在少年时因为逃荒而失散,至今已有四十年。”
“祖父曾与民女说过,治疗先天不良症方子,他也只得其中五成,而他弟弟比他更有天赋,若是这位叔祖从逃荒中带着大批医书活下来,那其中必定有能治圣上之症方子。”
四十年前分散逃荒人,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但在姜女医说完这话之后,监察处人立即追问细节,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已经打算倾尽全力去找到这个失散叔祖。
与此同时,各地方香案备起,地方*员衣袍整齐,在官府之中领着官差,朝着京城方向三拜:“愿圣体康,天下太平!”
香案烟雾缭绕,各地因圣上生辰而举国庆贺。这三日休息时日,官府会派遣手艺人上街游闹,以显示大恒在当今治理下繁荣昌盛。
有钱地方豪强或者*员甚至自己掏腰包,为百姓免费供取印有“人寿年丰”四字糕点,以讨得个好吉利。
这三日没有宵禁,酒肆菜馆俱是热热闹闹,火红兴旺,人来人往之间说上句“收成几何?”“风调雨顺”字眼,
哪怕人有可能死,哪怕这个人医书早已经卖,甚至于他本人已经完全没医术,但只要有丝希望,监察处人就犹如打鸡血。
顾元白虽然没说,但他默认监察处动作。
心中燃起点希望,只是这希望火花太小太细微,顾元白也不敢大肆让它盛放,只能理智而冷静地等待着最后结果,将目光在未找到答案之前,放到蝗灾、游牧和万寿节等事情身上。
在这种平静又不平静氛围当中,终于到万寿节当日。
万寿节当天,顾元白按照大恒朝皇帝衣着规格,他穿得繁复而低奢,待到全部佩饰挂在身上之后,顾元白屏气凝神,看着铜镜之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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