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中丞头上偌大汗珠从鬓角滑落,他恭恭敬敬地道:“臣应纠察百官,近日却懈怠不已,造成过错许多,臣罪之多、之大,哪样都需跟圣上请罪。”
“哦?”顾元白不咸不淡道,“御史台中丞都罪责重大,那整个御史台都成什样?”
御史中丞呼吸滞,心慢慢坠向深渊:“臣……”
顾元白品口
顾元白面色不变,他慰藉褚寻几句,见他面容憔悴,就让他先回府休息。
等褚寻走之后,顾元白抚摸着这道奏折,笑意加深,然后倏地将奏折摔在桌子上,敛笑冷声道:“田福生,派人去请御史台中丞。”
*
御史中丞知道自己被圣上召见之后,眼皮就陡然跳跳。
等他跪在圣上面前时,这种不详感觉就更加浓重。
得知褚寻回来之后,顾元白高兴坏。
褚寻风尘仆仆走进殿中,顾元白亲自从桌后起身走出,上前扶起褚寻,言辞亲切表情温和,“褚卿辛苦。”
两个月辛劳和危险,全在圣上这句话之中化成感动,褚寻热泪盈眶道:“臣不辱圣上所托,此奏折之中已写明此番春汛缘由。”
顾元白瞥眼奏折,让田福生接下来,却并不急着翻看,而是先给褚寻赐座赏茶,让他好好休息番之后,才随手翻开奏折。
褚寻奉命去解决春汛和隐瞒不报*员源头,主要处理事情自然就是春汛,果然不出顾元白所料,因为泥沙淤积,又连下数日雨水,褚寻到黄河中下游带时,已隐隐有决堤之险。
自从齐王被抓后,他就直不安,但等好多日也未见圣上动作。他本以为圣上没有发现,如今又是怎回事?
圣上端着茶水,不紧不慢地品着茶,今日泡还是双井绿,香醇透彻,顾元白偏爱这个。
圣上慢悠悠地品茶,跪地御史中丞却头顶冒出层细汗。
这样安静让人心脏都像是出毛病,跳动速度让呼吸都开始困难。御史中丞低着头,心中不断揣测,最后心横道:“臣冯成之同圣上请罪!”
顾元白终于抬眼看他眼,掀开茶杯拂去茶叶,“冯卿何罪之有?”
好在褚寻关于治水理论并不是纸上谈兵,他立刻根据地势商讨治水方案,日夜不断巡视和调整,最后才成功过去小汛期。
除治水之外,那便是查人。褚寻官职低微不是没有原因,他动作手法很直接,而且听皇帝命令不知道变通,顾元白让他查消息来源被谁隐瞒,他就只埋头查这个,最后因为太过直接,差点迎来几次杀身之祸。但褚寻也不强撑,他立即就去找本地都督,派兵将那些打算殊死搏地方官给抓起来。
“都督大人压着这些*员还在路上,应当再过个两日功夫就能进京。”褚寻道。
顾元白将折子上那些*员名单看完,点点头含笑问道:“褚卿可发现这些地方官可有与京官勾结?”
褚寻愧疚道:“臣无能,并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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