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静静地看着他,他发上、狐裘上,乃至睫毛上都垂落着雪片,这些雪片落在他身上竟然没有立即融化掉。相比于他,薛远身上倒是干干净净,那些雪花还未落下就已经被他身上热气给蒸腾化成水。
见到此,顾元白心情更加不好。
没有个帝王会在未来将会夺取他政权、比他要健康百倍人面前会保持好心情。
薛远这人就是匹见人就咬狗,平常不叫,但狠辣凶猛,道德感极低,眼里只有欲望和权力。他是带兵把好手,但这样臣子宛如是把没有刀柄利刃,如果别人想用他,就得做好自己
他们走过酒楼茶馆,状元楼上,薛远挨着窗口晃着酒瓶,低头就见到这行人。
圣上面容被遮掩在伞下,但田福生和侍卫长面容却熟悉无比,薛远晃晃酒水,将手伸出窗外,等行人经过他窗口时,五指松开。
“咔嚓——”
酒瓶碎落在顾元白身后不远处,侍卫们顿时紧绷起身体,凶悍地朝着就楼上看去。
顾元白推开伞,视线没遮挡,他朝上方望去时,二楼窗口处随意搭着只手,不用多想,顾元白就知道是这只手主人扔下这瓶差点砸到他酒。
粗布麻衣男人们在街旁做着活,女人们在辛勤操劳着家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为过好日子而忙碌。
然而更多,则是三两成群读书人,书馆茶楼,到处都是激昂文字前来参加会试举人,他们或激动或忐忑,大声谈论着即将到来会试。
顾元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在他身后保护着他侍卫以及宫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
他们只是沉默地跟着这位年轻天子,警惕周围切。
京城里达官贵人多如牛毛,顾元白行人并未引起多少注意。顾元白收回心神,脚步继续往前走去,然而两步刚踏出去,片雪片忽而从他眼前飘落。
顾元白唇角勾起,声音却如雪花样冰冷,“把他带下来。”
片刻之后,满身酒味薛远就被侍卫们带下状元楼,雪花飘飘扬扬,飞舞更加厉害,伞也没有多少用处,顾元白已经让侍卫长收起无用伞面,独自在寒风中站会,身上已经积不少白雪。
薛远被带到顾元白身边,顾元白见到是他,继续笑着:“原来是薛将军家公子。”
田福生道:“老爷,要不要将薛公子送回薛将军府中?”
他们说话功夫,薛远打个酒嗝,伸过脸来看着顾元白会,才道:“圣上?!”
“啊!爹爹下雪!”
“下雪!”
周围响起声接着声儿童喜悦叫声,顾元白失笑着摇摇头,田福生连忙为他披上狐裘,“老爷,上马车吧?”
“再走会,”顾元白道,“也好久未曾见过京城雪景。”
京城二月份飞雪如鹅毛飘舞,侍卫长为圣上执起伞,雪白雪花从伞边滑落,有些许被风吹到圣上垂至腰间青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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