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那大。“给。”他声音跳跃、眼睛发光,“这才是想让你看。”
里面全是彩色鸟类绘画。两只张着嘴、扑棱着翅膀搏斗白色猎鹰。只黑色嘴尖落在水面血红色火烈鸟。站在畦头,高傲地注视着阴沉天空鹅群。弗雷德里克两手并用页页地翻。吹笛鹟,浅棕色肚皮秋沙鸭,红色顶冠啄木鸟。图片上鸟多数都比现实中大。
弗雷德里克说:“奥杜邦是个美国人,在湿地和丛林中徜徉多年。那时到处是森林和沼泽。他乐此不疲地花整天时间观察只鸟,然后把它打下来,用电线和木棍架好,为它画像。他比任何捕鸟人都博学。最后,大半鸟又变成他盘中餐。你能想象吗?”弗雷德里克声音兴奋得有些颤抖。他盯着处,无限遐想地说:“那些明亮雾气,你肩扛猎枪去寻找扎根在你心里东西。”
维尔纳努力想象弗雷德里克描述情景:在有摄影之前,在有望远镜之前,有人甘之如饴地在未知荒野里闯荡,带回绘画作品。与其说这本书满载着鸟类,不如说它充盈着惊鸿瞥幻灭,和蓝翅、鼓吹出来未解之谜。
他想起法国人广播,想起海因里希·赫兹《力学原理》——他难道没有听出弗雷德里克声音里激动吗?他说:“妹妹定喜欢。”
“父亲说们不应该看它。说们必须把它藏在篮子后面,因为它是美国人在苏格兰出版书。可是这不过就是些鸟!”
前门开,脚步声穿过门厅。弗雷德里克匆忙把书塞进套盒,他叫道:“母亲?”个穿绿色滑雪服,裤腿上带白色条纹妇女进来呼喊着:“弗雷德!弗雷德!”她拥抱自己儿子,然后伸直胳膊把他推开,用根指尖划过他额头上几近愈合伤口。弗雷德里克视线越过她肩膀,脸上闪过丝惶恐。他是担心被发现看禁书吗?还是怕她为自己伤势大发雷霆?她声不响地端详自己儿子,维尔纳不知道她在想什,忽然,她回过神来。
“哦,你定是维尔纳!”她脸上荡漾着笑容,“弗雷德里克信上总是提到你!瞧那头发!哦,亲爱客人。”她爬上梯子,把奥杜邦厚书重新塞回到架子里,好像在收拾什招人嫌弃东西。他们三个人坐在巨大橡木桌子旁,她看起来像名出色网球运动员,维尔纳感谢她买火车票,而她则讲个男人故事。“刚才偶遇真让人难以置信,”她说,不时地伸手抚摸弗雷德里克额头,“你们肯定会大吃惊。”她不止次地这样说,每次维尔纳都会转头端详他朋友脸,看他是不是真大吃惊。范妮回来,开始摆酒、添烟熏奶酪,有个小时,维尔纳忘掉舒尔普福塔,忘掉巴斯蒂安和他黑色橡胶管,也忘掉楼上犹太人——看看这些人拥有东西!墙角摆着把小提琴,时髦不锈钢家具、铜管望远镜、玻璃柜里纯银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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