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次可是长途旅行,”这次艾蒂安换个全新声音,优雅、柔软,像讲解员似拖着尾音。“下面就是大西洋,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你能闻到吗?知道在这高地方有多冷吧?感觉到风钻进你头发里吗?”
“们现在在哪儿,爷爷?”
“们在婆罗洲,难道你不知道?们正从树顶飞过,大树叶在们下面光影交错,那边是咖啡林,闻到吗?”那时,玛丽洛尔真闻到。或许是爷爷把咖啡渣送到她鼻子前,或许他们真翱翔在婆罗洲咖啡林上空,她不想去判断。
他们漫游在苏格兰、纽约、圣地亚哥。不止次,他们套着冬天大衣登上月球。“玛丽,你能不能感觉到们有多轻?几乎不用力,们就能走!”他把她
布告贴进市场、贴上夏多布里昂广场树干。主动交出枪械,凡不合作者律枪毙。第二天中午,形形色色布列塔尼人赶过来上缴他们武器:千里之外农夫开着四轮车过来,年迈海员带着老式手枪蹒跚而至,几名猎人留下他们来复枪,也留下他们愤怒。
最后攒起堆废铁,总共有大约三百支枪,半已经锈迹斑斑。两个年轻宪兵把它们装上卡车,沿着狭窄街道把车开走,消失在堤道尽头。没有交谈,没有解释。
“求你,爸爸,能出去吗?”
“快,小鸽子。”但是,他心烦意乱。他抽烟比以前多,仿佛要把自己变成烟灰。最近,他发疯似赶制圣马洛模型,每天做到深夜,添加新房子、搭建城墙、规划街道,这样她就可以像在巴黎熟悉自己邻居样熟悉这里。木头、胶水、钉子、砂纸:嘈杂和他狂热带给她不是安慰,而是焦虑。为什她定要熟悉圣马洛街道呢?他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叔祖父在五楼书房里给玛丽洛尔念《小猎犬号航海记》。达尔文在巴塔哥尼亚追捕美洲鸵,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外研究猫头鹰,在塔希提测算瀑布。他关注奴隶、岩石、闪电、雀类和新西兰“碰鼻子”仪式。玛丽洛尔尤其喜欢在南美洲漆黑海岸上,茂密树林像城墙样,海风习习,带来海藻腥味和小海豹哭泣那段。她想象着:在漆黑海面上,达尔文靠在船舷上,目光追随着企鹅留下闪着绿色荧光足迹,乐在其中。
“晚上好,”她站在艾蒂安书房长沙发上说,“虽然只是个十二岁小女孩,但是,是勇敢法国探险家,愿意帮助你完成你探险。”
艾蒂安装出英国口音说:“晚上好,小姐,你为什不和起去丛林尝尝那些蝴蝶呢?它们有餐盘那大,应该没毒,不过谁知道呢?”
“非常愿意吃掉你蝴蝶,达尔文先生,但是,要先吃这些饼干。”
很多个晚上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陶醉在“”游戏中。艾蒂安问:“今晚去哪儿,小姐?”
“丛林!”或者“塔希提!”也许是“莫桑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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