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兵敲开后门。个穿高腰裙女仆接过他们外衣,熟练地掸掉上面雨水,然后挂在铜衣架上。厨房里飘着蛋糕味儿。
等兵带维尔纳走进餐厅,里面有个瘦脸女人,头发上插着三朵盛开雏菊,坐在椅子上翻杂志。“两只落汤鸡。”说完她继续看杂志,没让他们坐。
维尔纳粗革皮鞋陷进脚下红色厚地毯里;桌子上方枝形吊灯亮着好几个灯泡,墙纸上印着盘绕玫瑰花,壁炉里炭火焖烧,四周墙壁上悬挂着祖先不苟言笑照片。难道收听国外广播孩子被关在这样个地方?那女人页页地翻着杂志,指甲闪着耀眼粉光。
个男人从楼上下来,身穿件刺眼白衬衫。“天啊,他这小,就是他吗?”他对等兵说,“你就是那个有名收音机修理工?”他头黑发,像喷过油漆似浓密服帖。“鲁道夫·西德勒。”他说。他轻轻抬下下巴示意等兵离开。
维尔纳努力调整自己呼吸。在烟灰色镜子前系袖扣、检查自己衣着。他有双深邃蓝眼睛。“好。你不像个啰唆男孩,是吧?那东西实在让人心烦。”他指指放在隔壁屋子里敦实“美国飞歌”,“已经来过两个人。后来们听说你。值得试下,对吗?她——”他头转向那个女人,“没有广播
宵禁之后响起敲门声。维尔纳、尤塔和其他六个孩子在长木桌上写作业;埃莱娜夫人在缝她领章。她起来开门。
个左臂戴万字臂章、腰间挎枪等兵从雨中走进来。站在低矮房间里,他显得出奇高。维尔纳开始担心藏在床下木头急救箱里收音机,心想:他们发现。
等兵巡视圈——煤炉、晾着衣服和发育不良孩子们——带着不屑和厌恶。他手枪是黑色,似乎吸走房间里所有光线。
维尔纳斗胆看眼妹妹。她注意力牢牢地拴在来客身上。他拿起桌子上本书——关于会说话小火车童书,页页地翻过之后扔到边。他嘟囔着什,维尔纳没听清。
埃莱娜夫人两只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维尔纳看出来她这样做是为掩饰颤抖。“维尔纳,”她含糊地低声叫道,眼睛直盯着等兵,“这位先生说他无线电需要——”
“带上你工具。”士兵说。
往外走时候,维尔纳只回头看次:尤塔额头和双手紧紧地贴在休息室玻璃窗上。光远远地从她背后照过来,他看不见她表情,雨帘继而隔断他们。
维尔纳只有等兵半高,迈两步才能赶上他步。他跟着他路过宿舍和山脚下岗哨,朝矿区官邸走去。灯光下,雨丝斜。几个路人远远地躲开等兵。
维尔纳不敢问。每次心跳都带出强烈逃跑欲望。
他们走向矿区最大房子,维尔纳曾经无数次地看见它,但从来没有靠得这近。面被雨水浸湿深红色大旗沉甸甸地从楼上窗沿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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