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五年九月由德国柏林途中经过英国,在牛津大学参加个国际文化研讨会,发表煞费苦心写论文《台湾中国现代诗成熟》。回到已是空巢台北家中,准备开学上课。
开学前礼拜日清早,原与好友贻烈、俊贤和宁媛约定去登大屯山,们五个人起登山已十年,贻烈称为“阿呆登山队”。五个在现实生活里很有头脑人(贻烈是台糖副总经理,俊贤是台电会计处副处长,裕昌是台湾铁路总工程司,宁媛任中兴票券公司副总经理,在台大教书)十年来风雨无阻,专找游客少景点,爬遍台北郊区山,裕昌是可靠司机。自以为已是半职业登山水平啦!们到山里,跳、叫、呼、啸,全然回归自然,进山后头脑放空,如同呆人。
这个礼拜天清晨,这位可靠司机必须去开会,自己到丽水街口对面师大人行道等出租车,沿路去接他们三人。夭太早,人车不多,专注地往左看有没有空车,突然十字路口辆摩托车横冲出来,被遵守绿灯行驶出租车拦腰撞上,摩托车弹至半空,些闪光碎片在阳光下四散,朝站立树下飞来。下个知觉,发现自己头枕在只破球鞋上,而左脚不见。右臂也不能动,勉强用左臂支持坐起,看到那穿新鞋左脚,像折迭椅脚似,折断,被压在左腿下面:右臂也断,空荡在袖子里。但是尚未大痛,只感麻痹而已。这时有三、四个路人俯身来看还活着,其中个人问名字,请他立刻打电话给丈夫。辆汽车停下来,个壮汉走下来,看到血流如注,立刻将抱起放到他车上后座,位路人说:“你不能动她,必须等警察来。”他怒吼道:“等警察来时她已流血过多死。”他面开车面问要去什医院,说:“三总!(三十年来直是最有安全感地方)但请先在建国南路口转下,有人等。”到桥下看到贻烈焦急地站在那里张望。还清醒地告诉他去接妹再去三总!记得到医院拉住这位送医者衣袖,问他大名,但他不愿说,勉强留下个地址,家人后来始终没有找到他。但生忘不他。
这切都发生在十五份钟之内,那闯红灯年轻人刚刚退役,被撞断双腿他,和被撞解体摩托车由半空飞落到站立树下,些零件击中,医生说右肩那片离颈动脉只有吋。倒地时,头部倒在那骑士软软破鞋上,下面是堆石头,所以它保护头。
多年来百思不解,为何像这样生与世无争人,会遇到这种飞来横祸?莫非那也是上帝意思,教亲身体验这层人生苦难?是惩罚欧洲之行太快乐,纵情于历史陈迹和山川美景,不知躲避这尘市街角杀机?
在三军总医院八楼外科病房个多月,似真正走过“死亡幽谷”。撞击初期麻木过后,全身剧痛,止痛针、呼喊讯咒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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