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酷似大女公子之人,又甚觉眷恋,亦只得隐忍不发。遂又想:“她虽痛恨那不应有恋情,但却未当众羞辱,可见她颇能体谅呢。”念此,心情开朗许多。此时已值深夜二女公子深恐在下人面前失去体统,便趁黛君不在意时悄然退入内室。囊中纳吉前后寻思,亦觉二女公子退避不无道理。然心潮激荡,无法镇静;怨恨痛惜,交错奔涌,搅得他方寸大乱,眼泪差点奔涌而出。但他深知:切莽撞行为,于人于己皆不利,遂竭力忍耐,起身告辞而出,愁叹连声,甚为凄惨。
他于途中寻思:“只管这般愁恨,将来怎生是好呢?真痛心啊!有何法既让称心如意而又不遭世人讥评呢?”恐是对恋爱之道不甚熟悉之故吧,他总是无由地为自己又为他人思虑未可预料之事,常常通宵达旦。他想:“她说二人酷肖。但不知是否真实,总须亲见面才好,那人母亲身分低贱,且家势衰微,想必求爱不难。但倘那人不如意,反而麻烦。”故而对这女子并不十分思慕。
蒸中纳言困于心事,宇治八亲王旧宅久未拜访,似觉亡人面影日渐模糊,不胜悲伤,便于九月末来到山庄。但见山中秋风萧瑟,木叶凋落,片惨淡。与这山庄相伴,只有那落叶秋风与宇治江水,难觅人踪。到处显出荒凉、破败景象。黄中纳言见便黯然伤悲。他召来老尼姑共君,她走至纸隔扇门口,立于深青色帷屏后,合道:“恕不敬!只因年长色衰,丑陋不堪,无颜见得人呢。”便只隐身帷屏后,不出来。袁中纳言答道:“料想你孤苦伶什,寂寞无聊,你相知甚深,故特来叙!日解忧。不觉间,又过许多时光,真乃岁月飞度啊!”说时满眼噙泪,并君更是泪如串珠。他继而又说道:“回想起来,去岁此时,大小姐正为二小姐终身大事操心忙碌,岂料她……,唉,真是悲伤时时有,秋风催人愁啊!当初大小姐担心事,果然出现,听闻二小姐与匈亲王婚姻确实不大美满呢,细想起来,真是变化莫测啊!不过无论怎样,只要存活在世,总会否极泰来。只是大小姐怀此忧虑而死,总觉对她不起。想来实甚悲痛。匈亲王又娶六女公子,这乃世间常有之事,他绝无疏远二小姐之’乙。说来说去,最可悲正是那个入土化魂人!死,是在所难逃,只是先后不同而已,但死总是件残酷而悲伤事。”说罢唤泣不已。
意中纳言遣人请来阿阁梨,将举办大女公子周年忌辰佛事托付与他。遂又对他说道:“但想,时常来此,由于触景生情,不免悲从中来,然则这是毫无益处。因此想拆毁这山庄,依傍你那山寺建造所佛殿。反正迟早要造,不如早日动工。”便将建造图样以及若干佛堂、僧房等色画出来,与之商谈。阿阁梨大加称赞,说此乃无量功德。冀中纳言又道:“当年人亲王建造寺院,好在佛事上做些功德。只因念及他两个女儿,所以才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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