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从囊中取出七弦琴。此琴早已闲置,如今信指投弹,曲下来,众人皆暗自神伤。源氏公子又尽展平生绝技,倾注全神弹奏曲扩陵散人那深居闺宅多情人儿,闻此美妙琴声应合随风而至松涛,沟深深感怀起来。不仅如此,些山野庶民,虽年迈体弱,均赶赴海滨,临风倾听。明石道人更是舍弃三宝供养前来赏曲。
他道:“闻此琴声,不禁又尘世纷扰。久寻极乐净土,或许便如今夜良宵吧。”说罢港然泪下,赞口不绝。源氏公子亦百感交集,昔日旧事纷纷浮于眼前:宫中弦管乐会,此琴彼奋,美人妙音,世人慕誉,父是器重,尽皆恍如梦境。感怀之时,所奏之曲异常凄婉。
明石道人已是老泪纵横,遂命人于内宅取来琵琶及筝,用琵琶弹奏两支绝世妙曲,再请公子弹筝。公子从容而奏,众人掌声雷动,继而又悲戚下怀。乐声本不论手法精湛与否,环境幽雅,自然相映成趣。此刻海滨,水天色,夜雾茫茫;近旁秀木,繁茂葱茏,比春之樱花,秋之红叶更添妩媚。四野蛙声长鸣,不由让人想到古歌“黄昏秧鸡来叩门,谁肯关门不放行来。
此刻道人又弹起筝,技法之高明,音色之美妙,令源氏公子大为感动,他无意说道:“此乐器若由女子从容自如弹奏曲,那才美呢!”道人菀尔笑道:“还有何等女子能胜过公子弹奏‘委实相告:家自受延喜帝嫡传弹筝秘技,已历经三代。可惜身命不济,早已摒弃世俗,惟以弹筝遣怀。小女自幼聪颖,模仿自习,倒亦与亲王殿下手法颇似。呀,想必这‘山僧’耳钝,将琴声听成‘松风音’,竟敢如此胡言乱语。但曾寻思,倘公子有此雅兴,定叫小女为公子弹筝曲!”说罢竞激动得发抖,差点流下泪来。
源氏公子随口说道:“有高手于此,所弹乃是‘闻琴不知是琴声’呀!惭愧至极!”遂推开筝又道:“甚是奇怪,筝这玩意,从来是仅有女子弹得出色。峻峨天皇五公主,经天皇嫡传,乃可谓世之弹筝圣者,可借此后失传。如今弹筝家,仅得皮毛而已。孰料此浦竟藏有弹筝妙手,真乃有幸。如若不曾嫌忌,倒想饱耳福。”
明石道人受宠若惊道:“岂敢!岂敢!公子尽管吩咐,这便唤她前来弹奏。古昔‘商人妇’那琵琶喜亦曾感动资人呢。琵琶能弹出妙音,古人亦不多见。那小女不知如何习得,却能将高深曲调尽致表演。让她久居这涛声咆哮之地,实在有些委屈。心思郁结时,小女颇能善解人意。”话里暗含风趣,源氏公子兴兴味陡增,遂清道人弹奏。出手自是不凡,现世失传之技,于他手中,极富韵致,且具古风格调。那左手摇弦之音,尤为清脆欲滴。此处并非伊势。源氏公子却让擅歌随从唱《伊势海》伴和。其词为:“伊势话清海潮退,摘海藻欧抬海贝?”自己亦不时击拍合唱。曲毕,二人互为赞赏,随后摆上珍贵茶点果品,谈古论今,又殷勤敬酒。众人欢度此宵,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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