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剩下半只石榴,时之间不知道该怎安放自己这双手,而嘴上残留果汁则全沾到他灰色衬衣上。
“弄脏你衣服。”他不是说有洁癖吗?这东西很难洗。
他却没动。
“哎——”她提醒他。
“曾鲤。”他叫她。
“刚才都好好,怎哭?”看到她眼泪,他眉毛皱在起,走过去将她从矮凳子上拉起来,让她站直,再从旁边纸巾盒扯两张纸,替她擦干净脸上湿润。
“眼泪流到伤口里挥发炎。”他说。
“石榴点都不好吃。”她嘤嘤道。
“不好吃就扔。”
“扔多可惜,要把它们吃光。”她嘴里含着东西,声音含含糊糊。
打十多个电话,没找到人,所以他又去咖啡馆,还骗她只是路过?想到这里,曾鲤突然觉得心口被揪得紧紧,有种说不出感受。
那,他是真喜欢她吧?
不是同情怜悯,不是时兴起,不是寂寞消遣,也不是故意戏弄她。
他喜欢她?这是从前天夜里那个吻开始,曾鲤这七十二个小时里,直浮现在脑子里四个字。她从不敢相信,他会真喜欢她。
曾鲤搬个小凳子,坐在茶几前,将个平时专门放水果皮和瓜子壳小盘子放在桌面,拿起个石榴,用刀削开后掰其中粒放在齿间,唇舌间都是那甜甜浓香。不知怎,她眼睛却跟倒豆子似开始往下掉。
,白油莴笋尖和蟹黄豆腐,以及昨天鸡汤。
曾鲤第口吃那道蟹黄都胡时,艾景初小心翼翼地观察她表情。之间她用勺子舀勺,吃到嘴里,侧侧头,又去舀勺。过会儿,她喃喃自语说:“这豆腐挺嫩滑。”
他没有说话,只装着没有听见,而薄唇却掀些角度,眼睛里盈着笑意。
刷碗,艾景初瞥到鞋柜上搁着红石榴,“你怎没吃?”
“这是你给?”
“什?”她挣扎下无效,只好将手上残汁往他衬衣
“吃多会闹肚子。”
“你不是医生吗?不会治吗?”她吐掉那些籽,愤愤不平地问。
艾景初这回没有继续和她搭腔。此刻曾鲤和平时谨小慎微她完全不样,就跟犯犟脾气似。他凝视她片刻后,唇角不禁上扬起来。
她在撒娇。
得出这个结论,他笑意在嘴边荡漾开,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之后轻轻地,避开她下吧,让她脸贴上他胸膛。
曾鲤背对者他,以至于艾景初起初并没有发现她在哭。
她将籽吐在小盘子里,张嘴又大大地咬口,将自己眼泪也并吃进去。
他突然察觉她有些不对劲。
“怎?”他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然后嘴里还嚼着石榴籽。
“那你以为是谁?”他反问。
“你昨天白天来过?”
“恩。”
“敲门不在?”
“嗯。”他又淡淡地应声,不自在垂着眼帘,哪里还有刚才捉弄她时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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