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高腿长,眼看就要几步回到车上绝尘而去。
曾鲤慌,顾不得那多,三步并两地追上去,卯足力气,从后面把拽住他袖子,同时嘴里还连名带姓地喊声:
“艾景初!”
3
艾景初诧异地转身回头,看到曾鲤。
曾鲤拐个弯后眼就看到。待她再跑近些,发现药店不远处果然是停着辆A城牌照黑色越野车。
她好像抓到点希望,喘着粗气加快脚步。
她离药店越来越近,基本能看到药店柜台,还有门前个人影。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楚面容,也无从验证大爷口中说“不像坏人”是不是真。接着,那个人转个角度下两步台阶,从药店走出来。然后,曾鲤看到对方侧面。
俊朗眉目和紧抿唇。
那人,居然是艾景初。
许多年后,艾景初仍然能够回忆起这个场景。飘着雨冬夜里,在旅游开发过度小镇上,鼻头和脸蛋都红扑扑喘着粗气女孩,有些慌乱地站在秩序杂乱无章、且满是淤泥人行道上,拉着他衣服,大声地叫着他名字。眼睛大概因为在冷风中疾行,故而有种像是含着泪润泽,亮晶晶,额前几缕头发纷乱地贴在皮肤上,怀里还奇怪地抱着两瓶矿泉水。
也不知是医者忌医怎,他直很烦看病吃药。就像呼吸科很多大夫上班诊病时候,不停对患者说吸烟有害健康,定要戒烟,然后下班,自己却摸出盒烟来抽得欢。所以他本来中午就到东山,也不准备天黑后开车出门,但是感冒越来越厉害,体温也持久没降,怕半夜真高烧起来,让老爷子担心,于是才勉勉强强地到镇上买药。哪知刚出药店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愣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怎回事。
曾鲤回过神,迅速地缩手,松开他衣服,结结巴巴地将称呼又更正成:“艾……艾老师,”她紧接着解释,“听山门口老大爷说你要开车上山,可不可以搭车?等朋友起去东山酒店,结果错过时间。”
她有点语无伦次继续说:“本来准备打车,结果没个人愿意上去。在那边叫你两声,你没听见,所以才着急,怕你走掉。…………”其实,她差点说出口是:可以给你车费。
时间,曾鲤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幽闭暗黑地下洞穴里走失好久,忽然之间就找到条透着明媚阳光通道。又像是被迫束缚在海里,在几乎窒息时候,而突然有新鲜氧气。
她小跑着喊声:“艾老师。”
他似乎是听见,似乎又是没听见,走路脚步缓下来,不确定地朝身后望眼。而曾鲤站在街对面暗处,中间隔着马路,人和树正好挡住他视线。
之后,她穿过马路时候叫第二次。
旁边正好经过辆加装着低音炮摩托车,音乐开得震耳欲聋,闪而过之际恰巧掩盖住曾鲤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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