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响想想,终于说,韩师傅,你认识音姑姑吗?
韩师傅笑笑,什阴姑姑、阳姑姑,唔知。
阿响说,这人和师父认识,经常往来广州和南洋,做瓷器生意。想找她。
韩师傅收起笑容,沉默。许久后,他开口道,个手艺人,有自己本分。不该看别看,不该问也别问。你师父就是看得问得太多,累自己,走
韩世江嗤笑声,说,后生仔,你留块月饼在供台上,不就是想告诉,这叶七阴魂不散吗?
没待阿响解释。他接着说,偷关老爷嘴,尝过,是他手势。
他打量着阿响,意味深长地看眼。阿响心里想是,怎和他开这个口。
他却说,那天,你拿封袁什信来找,为什不直接提你师父。这叶七,就没半个字给吗?
阿响于是将叶七信掏出来,递给他。韩师傅打开信,抽出来,左看右看,又翻过来,渐渐皱起眉头,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边呢,却搁只矮榻,两边挂着副竹制楹联:“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阿响知道,这是教光绪皇帝师傅写句,因为太史书房里也挂副,七少爷讲给他听过。那个是行楷,这是隶书。看起来,倒是和这满室烟火气,并无半点突兀。
那案板上,搁着把擀面杖,还有个揉半面团。
你师父腿还好吗?忽然间,传来个浑厚声音。阿响惊,四周望望,并未看到人影。这声音便似天外来。
待他未回过神来,看大案旁走出来人。这人身材极矮小,不仅是五短,而是未曾发育孩童身形。但是,却有成人头脸,且面相成熟,甚至很见沧桑。他并不等阿响回答,自顾自走到矮榻前,很灵活翻身上去,盘腿坐好。拿出只烟斗,填上烟丝,给自己点上,抽口,吐出个烟圈。
这烟味并不冲鼻,相反有种很清凉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他把信递给阿响,说,你也看看。
阿响接过来,看这信,竟然没有个字。对着阳光再看,还是张白纸,反面也是。
丢佢老母!这下没错,像是那个叶七干。装神弄鬼,谁也猜不透。送个细路哥来,俾自己执生。
阿响时间有些茫然。那张白纸在手里头,太轻薄,有微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哗哗响。
韩师傅坐得直些。他对阿响说,既如此,你就留下吧。这近来人手不够,你兼做小按,包食宿。
怎,吓着?他这才对还在愣神阿响,开声。
阿响终于嗫嚅,说,您,是韩世江师傅?
那人将烟斗放在边,冲他扬扬头,说,坐过来。
阿响便绕过大案,坐到他身边长凳上。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大案后有把精致木梯,连着只树桩。树桩是很宽大,上面密密层层年轮。但却有两个深深凹陷脚印,将部分年轮遮没,看不清晰。
阿响坐定,这才问,您刚才问,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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