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格真很好,
贺泷不想让自己关心显得太刻意,抱下手臂,委婉找个话题:“你能跟说说严缙云这个人吗?”
“啊?”严潇呆呆,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严缙云这个人?”他垂下清俊眼帘,踯躅着说道:“这个人你跟他相处那久,你不解他吗?”
“跟他相处久吗?”贺泷眼神流露出几分迷惘。
三个月形影不离,难道不算久吗?
“尘沙舞动是魂灵聚集地宫。”
“干臭器皿供奉肮脏水流。”
“愚蠢牲口站在神龛之上。”
“那些被放弃孩子们呀,顽劣又可怜。”
“被魔鬼占据双肩他们双亲在装哑作聋。”
寂静持续很久,好似坟墓。
贺泷舌尖僵硬到失去知觉,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呼吸,只是胸腔里疼痛像是被抽皮扒筋般让他难以忍受。
活二十几年,他头回感受到什叫做绝望,那种张牙舞爪悲观情绪霸占他脑子,让他腾不出丝精力来顾及别事。
他后悔要命。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或者说谁都没有力气再谈及这个话题,在沉寂之中互相假装沉睡过去,就在这时,镶嵌在床头墙壁上端那颗牛头忽然产生变化。
严潇不敢讲。
“直觉得自己很解他,但现在发现对他无所知。”贺泷淡淡道。
“他不想告诉你事情,也不能告诉你,除非他自己愿意说。”严潇摇摇头,语气异常坚定。
“发现你好像从来不做伤害他事情。”贺泷说。
“本来存在就不该被人知晓。”严潇低声说:“说漏嘴已经很对不起他。”
那是个沙哑苍老女声,五音不全回荡在寂静街道上,伴随着粗噶手风琴伴奏,那歌声枯槁如同锯子在锯木头般,刺人耳膜紧绷,歌词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贺泷彻底失去睡意,他起身走到窗前,朝外看,看到街上有个披头散发佝偻女人,拖曳着步伐像鬼混样飘过街边。贺泷皱皱眉,他转身想要出门去查探下情况,余光不小心掠过床头,却看到严潇胆战心惊蜷缩在被子里,睫毛直颤,大大眼睛里是掩饰不住恐慌,显然是被这诡异歌声吓到。
贺泷犹豫下,有些不忍心,姑且放弃出门想法。
“严潇。”他喊声。
那青年过两秒才反应过来:“啊”
铜雕两个眼珠子突然变成赤红色,在黑暗中缓缓转动着,散发着诡谲光。
贺泷正闭上眼没多久,突然感觉不自在,仿佛被什东西凝视着,他霍然从坐起身,旋首看着黑漆漆墙壁。
那颗牛头静静隐藏在黑暗中,黄铜色眼睛死气沉沉。
“怎?”严潇受到点儿惊吓,也跟着坐起来,他以为贺泷是打地铺不舒坦,于是担心道:“你要不还是上床来睡吧,地上又硬又凉”
贺泷皱皱眉,这时他听到窗外有人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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