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同样是大义,也会起纷争吗?哎,是个无义无忠渔夫之子,若是礼啊孝,倒还懂得些……”
听着听着,有些羞愧起来。
因为生为武家之子,却连忠义都懵懂模糊,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也许连礼和孝都不懂。也没有学过朱子学,连《论语》都不记得几句。
“所谓义,是必须要有个区隔才能成立,中滨先生。”
主人这说。
“哎,胜老师心痛,不是旁人能够想象。那定是无尽悲痛吧。但胜老师却丝毫没有表现出那种情绪。那也是在忍耐吧,认为没必要连那种事都忍耐啊。”
“他不是会宣扬私事人。就像您说,是在穷忍耐吧。”
“这让他吃不少亏……”
“胜老师也常爱揽下吃亏事呢。为将军家尽忠,为大义,率先去做惹得将军大人不悦事,结果实际上就被疏远。不管是批判还是误解,都甘于承受,并且绝不辩解。若说高洁,是高洁没错……但未免太不值。但那位大人甚至大发豪语,说树敌愈多愈有意思。”
“胜老师为国事奔走,赌上人生成就大事业,却被旧幕臣和新z.府双方以有色眼镜看待,真不知胜老师内心作何感想……”
那位大人可是这辈子都在穷忍耐。”
这点明白,主人应道:
“这是江户人气质。所谓‘土生土长江户子弟’,似乎并不只限于町人而已。”
“哎,就是这样吧。听说那是继承自胜老师父亲梦醉大人[139]脾性。”
梦醉大人与其说是江户子弟,似乎更是个破天荒人物呢,主人更加愉快地说。
“区隔?”
“比方说,请您先简单地认为尽到侍奉主公职责就是义。”
“
“这个嘛……”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吊堂打马虎眼说:
“总之,是这样小人物无法揣摩境界,但胜老师身处幕府中枢,却亲手令幕府落幕,当然也有所觉悟。将主君从玉座拉下来,以保护主家,这不是般人所能想到。对他而言,这应该才是大义,但是看在外人眼中,却是不义。”
“不义吗?但是如果没有胜老师,德川家能否存续,十分难说,甚至整个江户都有可能化为灰烬。若没有人来拉下布幕,战争就不会终结啊。”
“是。但是同样地,岛津家有岛津家大义,毛利家也有毛利家大义。[140]会津藩[141]当然也有吧。而那些大义,应该也都是合情合理大义之道。”
这时挠端茶来。热气升腾,似乎真很烫。老人开心地道谢,但门口男子道谢后,恭敬地婉拒,把茶还回去。小伙计窘,但主人说不能勉强客人,所以他就这样把茶收走。
万次郎老翁吹凉茶以后,啜饮般地喝口,让升起蒸汽熏着脸,说:“胜老师今年二月痛失爱子。”
原来是这样吗?
在这里遇见时,看不出那种样子。
但主人似乎知道,“还那年轻,真是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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