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午饭，坚果嫩芽沙拉，菠菜三明治，南瓜汤。吃完午餐，他说，
来请你。你是
老师。她说，这样不可以。你是出家人，应该供养你饮食。他诚恳道谢。她提议去咖啡店再坐会。其实是换个环境，还想跟他这样待着。他同意。
找到家小咖啡店。街边老民居房子改造而成，木地板，传统雕花推床，小庭院里放着佛手和松树盆景。离开商业区，世外桃源般所在。他们走进房间找到墙角位置。小圆茶几，两把木椅，脱下外套，相对而坐。她点两杯海盐拿铁热咖啡。咖啡香气热腾腾地弥漫，暖气舒适。在人群中挤着走
段之后，这温暖分外
。她问他是否寒冷。他说已经习惯。在寺院里，即便是下雪寒冬，僧人们早起，照旧需要在露天石板地席地而坐，长时间诵经，或者辩经。他说，寒冷对们来说不是困难。困难是其他事。
那天，他说，寺院打电话来让他回去，需要处理些事情。后天他立刻要离开。
她问他怎
返程，她想帮他买张机票。他不接受，说顿珠已帮他买好火车卧铺票，并且会陪同他回去山谷。他不喜欢坐飞机，无急事都尽量避免。但他经常有别人在旁边照顾他，也许是遵循某种古老方式。她对待他也是同样，时时体察他需要，提供他所需要照应。他反应不是骄傲或理所当然，只是坦然顺受，仿佛接受约定俗成秩序。
她说，你临走前带你去老城区，起吃顿饭。然后请你来家做客。
他说，好。
最后次学习书中章节。书并没有读完，大概还剩下三十多页。她有些遗憾。他说，在告别之前，本书还没有读完，有好意义。相信。
这是他在幻海最后天。他换掉僧袍，穿运动鞋，深灰色运动裤，毛衣，件羽绒服。换上日常衣服他，看起来是个干干净净、有精神年轻人。但终究仍和普通人不同。也许他看起来显得优雅持重，有种与现世失联落魄与华贵。她觉得他走路样子好看，问他，这是小时候训练过吗。他说，是。手臂不要大摆，眼睛不要四处看。定要慢慢，不要着急。着急好像是来自身体里面股比较强烈无法平衡能量。会把自己灵魂拆分。
他说，们传递出来身心宁静，是送给他人最好礼物。
他们去老巷。刚好是星期日，人来人往。这里被过度开发，临街密密麻麻店铺，售卖各种手工艺品、美食、二手衣服和生活杂物。以前人声鼎沸，现在周末也仍显喧杂。她怕他们在人群中走丢，伸出手轻轻拉住他衣袖角。他在哪里都没有不适之感，看看两边老槐树，高大挺拔，阳光透过树枝洒在脸上。他说，看到古树，觉得它们会说话。
她看着他侧影，瞬间在他脸上捕捉到种熟悉线条和表情。他眼睛深幽，鼻梁高挺。皮肤微微褐色，骨架轮廓鲜明，头发颜色很黑。这个侧影在什地方见过，她无法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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