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须谨慎处理才是。下午临下班,说明天进趟城,去卫生队要点药去。那几个右派医生很赞成,因为带来强心剂和葡萄糖第三天就用完。
翌日晨,步行30公里到酒泉县。先到邮局把右派们信发,然后去团部。进大院,
有。他有特别供应证。他是校官,少校军衔。
啊,那你就给要些糖来。
再要些什?
能要些炒面吗?
能要呀。啊呀,你还客气啥呀,他是你女婿。你都快饿死,跟女婿要些吃有啥不行。要。给您要去,要些饼干。
。他头发也全白,和胡子连在起。衣襟上全是吃饭拉拉汤水污斑。但从他脸上神态,他长长胡须,仍然觉得他是个有身份人。他胡须在进入夹边沟之前,想必是很好看。黯然神伤地说:您姑娘和女婿知道你在这里吗?
嗯老人支吾下。
又问,你没给姑娘写过信吗?。
没写过。
再问:你为什不写信呀。你女婿是们卫生队长,你写个信,他还不帮助你吗?
啊,好,好好。解放军,你贵姓?
说姓尚。还想和老人说说话,可这时隔壁房子位看护跑进来叫,说,尚大夫,有个人不行。急忙跑去抢救。
抢救完病号,又到吴老汉那儿去趟,坐在炕头上,和他聊几句。问他在武威干什工作?他说是县工商联主任,解放前是商人,经营毛皮生意。问他女儿是怎嫁给季队长。他说女儿在兰州上师范,毕业后在武威中当老师。部队和学生搞联欢时,认识季队长。又问,你女儿和女婿真不知道你在夹边沟吗?他说,应该知道,给家里写信,叫家人给姑娘写信说明在夹边沟,叫姑娘给送些吃。家人来信说写信说。说,你姑娘没管你?他没直接回答,而是说,可能姑娘没收到信吧,也可能家里人哄没写信说写信。说他们哄你做啥嘛?他说,害怕给姑娘和女婿出难题呗!是阶级敌人,帮助还得呀!那不是划不清界限吗?同情阶级敌人呀!
对老汉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姑娘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这事给你办。找季队长去。什划清界限不划清界限,岳父要饿死,他能不管吗?
这天中午回部队吃饭,想打电话来,想在电话里跟季队长谈这件事。可是在连部坐着等上班时间时候,又觉得打电话不妥:接线员听见们谈话怎办,传出去怎办?从来夹边沟之前季队长跟谈话神情来看,他是知道岳父在夹边沟劳教。既然知道岳父在这儿,又不给予帮助,这说明他确害怕这件事给他惹出什麻烦来。
老汉不说话。
停下说,老人家,你要不要给您女婿带个话。
他似乎在思考,过会儿才说,要是方便话,你给要点辣面子。
说:你不要点糖吗?
他们有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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