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钥泉心突突地猛烈跳动起来他想这里会是什情况呢?
统购粮也卖得多,农民吃不够。意见亩产报三百六十斤就可以。张县长说完这话又说,是外地来,对金塔县土地能打多少斤粮可能解得不准确。你们是本地人,你们说,金塔县土地亩地能打多少粮食?当时本地干部都不吭声谁都知道嘛,去年全县平均产量是亩产二百零四斤,产不出六百斤来嘛。可是秦书记指着说,赵局长,你说,报多少斤好?他点名,就不能不说,也不能胡吹个六百斤。就说张县长说三百六就差不多。秦书记瞪眼,又问其他人:你们说,报多少好?那些人都说,同意赵局长说。当时秦书记就火,说声散会就离开会议室。
不久,省上召开第二届党代会,秦书记就开会去。开会前他布置,叫张县长组织常委再开个会,再讨论下报产量事。会开,决定还是报三百六。秦书记回来后就不高兴,说保守,右倾。就先把张县长拉下台。和杨崇山拖到四月也整倒,还有宣传部长吴培周。给们定个地方主义反党集团。
在拘留所蹲半年祁钥泉不知道县上发生这大事情,很是惊讶,说,张县长哩?张县长现在做啥?
赵正方回答:半个月前,就送到夹边沟劳教去。
祁钥泉惊呆。张县长叫张和祥,这是个从庆阳老区来老g,m,待人和气,工作作风踏实,下乡时候总愿意住在农业社牛棚里,和饲养员拉家常。他来金塔县上任,带着老家小脚女人。祁钥泉很敬重他。
你知道陆书记怎倒台吗?这时赵正方说。
他说哪里知道呀!元月份就把抓起来。
赵正方说,就是月份呀,党代会不是开到月份吗?党代会上,陕北来省上领导,把庆阳来孙、陈、杨整成反党集团,把陆书记也捎上。秦书记在党代会上发言批判孙、陈、杨,说陆书记是孙、陈、杨死党,是金塔县右派总后台,右派分子叫他陆青天。他还专门提到你,说你就是在陆书记支持下向党发动进攻。他回到金塔,就决定逮捕你,把你定成反g,m。
赵正方知道还真多,祁钥泉想再问几个问题,通讯员回来。他身后跟着个农民,赶着辆牛车。他朝他们说,上,都上车,先把铺盖放上去。
几个人上牛车。这是河西走廊特有大轱辘车,轱辘和人样高。他们坐着车涉过北大河。牛车在长城乡土路上走两三里,又过条叫做清水河。他们看见道矮矮沙梁子,沙梁子跟前竖着个木头牌子。上边溜黑色仿宋体大字:国营夹边沟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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