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坐在你树上,你仔细看看,枝是从另棵树伸过来,和你某段树枝交缠在起;根在很远很远地方,和你隔着山。这是两株大树第次接触,尽管它们相连不是们自己决定,在你醒来时它还不会发生,但当醒来时就会发生。”
“原来这是在梦里。”
“也在梦里。虽然们在醒世界不可能相遇,但梦世界是自由,对们来说,也只有梦世界能够自由。”
“很自由。”
“亲爱公主,不要欺骗自己,你醒着哪天不是被你父亲、你大臣、你丈夫摆布,就像你身下这块土地
,朋友?”
“害怕‘梦’再次找上。”
“‘梦’是什?”
“也不知道‘梦’是什,不是诗人,嘴笨口拙。”
“但是你有画笔,雨果,你应该画下来。眼前这画,就算是委托。为报答你,愿意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结尾,先不说出来,等你从科隆回来时,再告诉你……”
在别人眼里,这幕是滑稽可笑。院长从哪儿找来这个乐队,曲子绵软蹩脚,连乐手们自己也忍不住偷笑。马克西米连随从们也偷偷看着这幕。啊,就算逃往埃及玛利亚和约瑟,也没有这样好安慰。他们笑着说,院长如此关心他手下弟兄,就像丈夫费尽心力讨好闷闷不乐妻子。好,这整天节目都很精彩,“红”里所有人都渐渐感到困倦。或许精疲力竭是最好药方,忧郁神会为睡眠神网开面。马克西米连最先睡下,他还年轻,打猎有益地消耗他过剩精力,他睡得又香又沉,夜无梦。托马斯院长处理完杂务,回几封信,也睡下,或许睡前念串玫瑰经,不等念完念珠就滑落在地。栖息在草棚里公鸡母鸡也睡着,假装明天不会有同伴出现在餐桌上。雨果最后个睡着,睡得极不安稳。他梦见他画布上是幅垂怜圣母像,那笔触不像出自他之手。她以无比优雅和慈悲,慢慢提起羽翼般宽大斗篷,展示她所荫庇切,里面是所有孕育着世界,有世界上所有眼睛,所有人梦都像卵样在那里孵化……
现在们来看看其中个孕育着梦:座河流静谧城市,薄雾笼罩着阶梯似房顶,这是布鲁日。看这华美被壁毯包裹屋子,大床四面帷幕放下来,里面睡着马克西米连妻子,们女主人。她略微肿胀眼皮在颤动。如果们能够看到她眼中所见,就会像她样,为四下黑暗和闪烁金色树枝所困扰:
“这像蛛网样是什树?它枝丫晃晕眼睛,而且如此坚硬,划在脸上生疼。”
“亲爱公主,你没有发现吗,这树是从你身上长出来,不是只有男人们肋旁才会长出树来,树枝分杈,枝头结果,那果子有时连你自己都不认识。”
“你是谁?你坐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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