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人移到他视线范围之内,脸关注表情。
“觉得好点吗?”赫因泽曼恩问,“向后靠,身体放松。已经把房间弄得又舒服又暖和。等你觉得差不多就告诉,准备件浴袍给你穿,这样就可以把你裤子丢到干衣机里,和你其他衣服起烘干。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吧,迈克?”
“不叫迈克。”
“随你怎说吧。”老人脸扭曲,露出不安表情。
影子丧失真实时间感。他躺在浴缸里,直到身上灼烧感消失,手指和脚趾弯曲时也不觉得不舒服。赫因泽曼恩帮助影子站起身,从温水里出来。影子坐在浴缸边上,两个人起努力,才把他牛仔裤脱下来。
“什?”他说,或者试图在说,“出什事?”话音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显得既紧张又古怪。
他正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水很热。他觉得水应该很热,但他也不是很确定。水直淹到他脖子。
“要救个快冻死人,最愚蠢就是把他放在火旁烤热。第二愚蠢就是用毯子把他裹起来——特别是在他还穿着湿漉漉衣服时候——毯子会把他与外界隔离开来,把寒冷裹在里面。第三愚蠢——这是个人观点——就是把那家伙血抽出来,加热,然后再输回去。现在医生都是这做。太复杂,而且价格昂贵。简直愚蠢透顶。”说话声音来自他头顶上方和后脑。
“最聪明、最快捷方法,就是几百年来水手们对那些坠船落水人所用办法。你把人放在热水里,当然不是特别热水,只是有些热。要知道,刚才在冰上发现你时,你都快冻死。现在觉得怎样,魔术大师?”
“很痛。”影子说,“全身都痛。你救命。”
毛巾布浴袍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但他没怎费劲就塞进去。然后,他靠在老人身上,慢慢走进狭小房间,笨拙地倒在张老式沙发上。他疲倦而虚弱,身心极其疲惫,但幸运地还活着。壁炉里烧着木头,几只积满灰尘、脸惊讶鹿头,在墙壁上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们,周围还有几条涂满清漆大鱼标本和它们抢占空间。
赫因泽曼恩拿着影子牛仔裤走出去。门旁边那个房间里,干衣机停下,然后重新轰隆轰隆地旋转起来。老人带着杯冒着热气饮料回来。
“这是咖啡,”他说,“能起到刺激作用。还往里面倒点儿杜松子酒,很少点。过去日子里,们总是这做。医生肯定不会推荐这个方子。”
影子双手捧着咖
“想也是。你能自己把脑袋抬出水面吗?”
“也许可以。”
“要放开手,让自己休息下。如果你开始往水下沉,会抓住你。”
双手松开,不再抓住他脑袋。
他觉得自己正往浴缸里滑,于是双手撑在浴缸边上,向后靠过去。浴室很小,浴缸是金属,上面瓷釉已经很脏,还有不少刮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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