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想法。她只知道,离开这多年之后,她终于回来,回到这个疯狂、坚毅、到处是边缘人州。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地方,这片壮丽天地塑造她、定义她。曾经,感觉像上辈子,她因为少女失踪而胆战心惊,那些女孩只比她大几岁。十三岁时,那些故事让她做噩梦,现在她知道数百种失踪方式,以及更多寻获方式。
他牵起她手。
她万分感动,其实深受震撼,如此简单接触,竟能让人如此安心。
***
过去与现在之间只隔着层薄纱,同时存在于人心中。任何事情都能让你回到过去——退潮时气味、海鸥叫声、冰河水注入河流带来青绿色调。风中传来声音可能同时是真也是想象,尤其是在这里。
脏兮兮阳光从天窗与厨房窗户照进来。所有东西都和她们离开时样,只是蒙上层灰。
过去声音、话语、影像飘过她脑海,好、坏,有趣、恐怖,全部如白炽电流样蹿过,瞬间全部想起。
她握住脖子上骨雕心形链坠,这是她护身符,感觉尖端刺痛掌心。她在屋里游走,拨开迷幻色调珠帘,这道珠帘曾经给她爸妈隐私假象。进到他们卧房,堆堆蒙尘物品显现出他们曾经是怎样人。床上是乱七八糟毛皮,外套挂在墙上,双尖端被啃光靴子。
她发现爸爸建国二百周年纪念头带,拿起来放进口袋。妈妈麂皮发带挂在墙上挂钩上,她也拿走,像手链样缠在手腕上。
上到阁楼,她看到她书堆倒下四散,书页泛黄,被咬得破破烂烂,许多成为老鼠温床,她床垫也是。她闻到老鼠臭味,腐败、污浊气味。
在这个炎热夏日,基奈半岛色彩鲜活,天空万里无云。山区混合多种魔幻色调,深紫、翠绿、冰蓝——山谷、峭壁与山峰,过森林高处依然白雪皑皑。今天海湾有如蓝宝石,几乎没有丝波浪,非常平静,像是可以滑水湖。几十艘渔船发出引擎声,旁边还有很多轻艇与独木舟。今天是阿拉斯加人出海日子。蕾妮知道,荷马俄国教堂下方主教海滩,那片笔直沙滩上定停着长排卡车和空空拖船架,也会有很多毫无概念观光客跑去沙滩挖蛤蜊,完全不知道
荒废弃置气味。
她爬下阁楼阶梯,跳到黏黏肮脏地板上,环顾四周。
太多记忆。她很想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检视。即使现在,站在这里,她依然无法确切说出对这个地方感觉,但她知道,她相信,定能设法想起所有美好部分。她永远不会忘记不好部分,但她愿意放下,她必须放下。在那里有很多欢乐,还有冒险。妈妈这说过。
她身后门打开,听见跛行脚步声来到身后。迈修出现在她身边。“独自面对没有那伟大。”他简单地说,“你想整修吗?搬回来住?”
“或许吧。说不定干脆把火烧,灰烬是很好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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