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摇头：“不用，永远不用。”
外公眯起眼睛。他是不是听出
言外之意？知道她们做什
？“你们——”
“
怀孕。”蕾妮说。她和妈妈商量过，决定先不要说出怀孕
事，但现在她们来到这里请外公外婆帮忙——求他们帮忙——蕾妮无法隐瞒。她
辈子隐瞒太多秘密，她再也不想生活在阴影中。
“有其母必有其女。”妈妈努力想挤出笑容。
“旧事重演。”外公说，“还记得当年给你建议。”
“嘿，妈妈。”妈妈声音有点儿抖。
蕾妮听见脚步声。
外婆让开，外公来到她身边。他块头很大，肥胖腹部撑起经典蓝色克什米尔羊毛上衣，层层叠叠肥胖松垂下巴，白发梳到边遮盖闪亮秃顶，每绺都仔细打理过。宽松聚酯纤维黑长裤用皮带紧紧系住，看得出来里面应该藏着双小鸟般细瘦腿。他七十岁，但外表显得更老。“珂拉。”他声音像肥胖肚子样浑厚。
“嘿。”妈妈说。
外公外婆望着她们，眯起眼睛，看清蕾妮和妈妈脸上淤血、红肿脸颊、黑眼圈。“王八蛋。”外公说。
，店面橱窗仿佛电影布景，里面塑胶模特儿穿着夸张套装，垫肩大得吓人，腰身非常窄。
“到。”妈妈对司机说，将最后点儿借来钱交给他。
这栋房子比蕾妮印象中大。尖尖屋顶插入夜空，菱形玻璃窗透出灯光，铁栏杆顶端装着心形尖刺，在黑暗中感觉有些阴森。
“你确定？”蕾妮轻声问。
蕾妮知道回娘家求援对妈妈而言有多难。从妈妈身上到处都看得出来，无奈眼神、颓丧肩膀、握拳双手。回到这里，妈妈觉得自己很失败。“这样等于证明他们对他看法直都是对。”
“你要把她送人，回家假装还是以前那个乖孩子。”妈妈说，“但希望你能说没关系，无论如何你都爱。”
外婆柔声说：“当时们只是告诉你教会有些太太
“们需要帮助。”妈妈握紧蕾妮手。
“他在哪里？”外公质问。
“们离开他。”妈妈说。
“感谢上帝。”外婆说。
“们应该不必担心他会跑来找你，破门闯进来吧？”外公问。
“们也可以从这里消失，重新来过。”
“宝贝女儿，如果只有个，或许会那做，但不能让你那做。是个很糟糕妈妈，但要做最棒外婆。拜托，不要给退路。”她做个深呼吸，“走吧。”
蕾妮牵起妈妈手，她们起走上石板小径，两旁聚光灯照亮修剪成动物造型灌木，多刺玫瑰为过冬而剪得光秃秃。到华丽大门前，她们停下脚步。妈妈敲门。
不久之后，门开，外婆出现在门口。
岁月改变她，让她脸上长出皱纹、皮肤松弛。她头发变白，松垮颈子上挂着三圈珍珠项链，每颗都有拇指大小。“哦，天。”她低语，只纤瘦手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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