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他面前潮湿
地上，冰凉双手捧住他脸，亲吻他。她口中有咖啡滋味
他听出她语气充满犹疑，明白她不只是说出她很害怕，而且是对他有所求。
他明白。
她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
，她担心做错选择。
“你觉得
该不该回去找她？”她问。
“觉得……你必须守在所爱人身边。”
他最担心其实是蕾妮，因为即使
切顺利，她成功逃跑并拯救妈妈，她心里还是会永远有个破洞。无论以什样方式失去父母，无论他们有多好或多烂，孩子依然会永远哀伤。迈修为有过母亲哀伤。他猜想蕾妮应该会为
得不到父亲哀伤。
他将露营用咖啡壶放在营火上。
他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声，然后尼龙帐篷拉链打开。蕾妮拨开帐篷，走进晨光中。她编辫子时候，点雨滴落在她眼睛里。
“嘿。”他送上杯咖啡。另点雨滴落在金属咖啡杯上。
她双手接过，放在他身旁草地上，弯腰枕在他大腿上。又点雨滴落下，敲响咖啡壶，发出咝咝沸腾声之后蒸发。
他责任是保护她。
从开始他就隐约察觉到，他们之间奇特交流之中有这个部分。
蕾妮是他北极星。他知道这种话很蠢、很娘、很滥情，大家定会说他还太年轻，不会懂这些，但他不是小孩子，失去母亲让他夜长大。
他当年无法保护妈妈、拯救她。
但现在他变强。
他看到她安心，也看出她爱。这份爱将他充满，让他感到实在。
“……说不定不能去上大学。你知道吧？如果要逃跑，们就必须去个他找不到地方。”
“和你起去。”他说，“无论你要去哪里。”
她深吸口气，脆弱模样让他觉得她随时会崩溃：“迈修，你知道最爱你什吗？”
“什？”
“真不是时候。”蕾妮说，“大雨随时会下。”
“冰河山脊有个山洞。”
她抬头看他，眼神中痛楚令他无法呼吸：“不能抛下她。”
“可是你妈说——”
“很害怕。”她小声说。
昨晚他整夜抱着蕾妮，感觉她因为噩梦而抽动，听着她啜泣。他知道那种感觉，在梦魇中看着妈妈受苦。
当第抹日光逐渐穿透橘色帐篷侧边时，他放开她，微笑着听她打呼声音。他穿上昨天衣物，套上健行靴，走出帐篷。
乌云强行占领天空，低垂在步道上。微风无力，感觉比较像叹息，现在已经接近八月底。夜间树叶纷纷变色，表示秋天快到。
迈修在昨晚火堆黑色余烬上重新生火。他坐在块石头上，弯着腰，手臂放在大腿上，注视着摇曳烈焰。风变大，火焰被迫舞动、变小，然后又熊熊燃起。
此刻独自坐在火边，他在心中承认他担心自己做错，不该带蕾妮来这里，不该把珂拉留在那里。他担心转身就会看到恩特由步道杀过来，只手拿着来复枪，另只手拿着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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