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每天都在筑墙。到六月底,所有原木桩都立好,沿着开垦园地界每三米根,椭圆形边界将他们土地彻底与大路切断。
蕾妮努力压抑对迈修渴望,但那份感觉似乎有浮力,就算压下去也会弹起。有时候,她明明应该做事,却会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那条秘密项链,紧紧握在掌心,尖端刺破皮肤流血。她在脑中列出所有想对他说话,次又次编造所有对话。晚上,她阅读从杂货店免费书箱拿到平装小说,本又本。《恶魔欲望》(Devil’sDesire)、《火焰与花》(TheFlameandtheFlower)、《月光狂情》(MoonstruckMadness):精彩历史传奇小说,述说女性为爱奋斗,最后被爱拯救故事。
她知道那不是现实。她很清楚现实与虚构差异,但她就是放不下爱情故事。这些小说让她觉得女人有力量,能够掌握自己命运。即使残酷黑暗世界再考验,将她们毅力逼到极限,但书中女主角总是能够突破逆境,找到真爱。蕾妮从中获得希望,也借以打发夜色不肯降临寂寞时刻。
无止境白天里,她不停操劳,照料菜园,把垃圾放进油桶里烧。她打水,修理捕蟹笼,解开打结渔网。她喂牲口,捡鸡蛋,修理篱笆。
工作同时,她心中想着迈修。他名字有如咒语。
,不要为个吻赌上切。年轻时候就会做那种事。们这做,九月之前,你不要接近迈修与沃克家。会想办法存钱给你买客运车票去安克雷奇。把你需要东西装进避难包,等到有机会时候,会安排全家起去荷马。你说要去上厕所,然后趁机逃跑。等爸爸冷静下来之后,会给他看你留下来信,说你去上大学——但没有说在哪里——保证暑假会回来。这绝对行得通。到时候你就知道,只要们够小心,定可以。”
九月之前不能和迈修见面。
没错,她需要这做。
但她真做得到吗?她对迈修感情排山倒海,是生命所需,如同潮水般强大,从灵魂中个黑暗未知角落涌出。
她想起和妈妈看过部电影,感觉像是上辈子事。片名叫作《天涯何处无芳草》,娜塔莉·伍德(女主角扮演者)深爱沃伦·比蒂(男主角扮演者),电视、小说里那种爱,但她失去他,最后落入疯人院。她终于出院时,他已经结婚生子,但大家都知道,他们绝不可能那样爱别人,仿佛心脏会停止爱。
次又次,她想着九月没有那远。
妈妈哭又哭。
当时蕾妮不懂,现在她懂。现在她知道爱具有毁灭性,很危险,无法控制,贪婪而野蛮。蕾妮内心也有那种爱方式,像妈妈样。现在她知道,体会过。
“说真,蕾妮。”妈妈忧心忡忡地说,“你要做明智选择。”
***
五月结束,六月慢吞吞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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