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院,她下车,橡胶靴踩进水坑,院子低洼泥泞,水到处流动,废弃物随意放置任其生锈,四处冒出长草丛。她立刻发现红色卡车不在,表示爸爸不是去打猎,就是去哈兰家。
她把脚踏车斜靠在小屋墙上,开始处理杂物,喂牲口,确认它们有水喝,收好晾干床单。她正要去溪边打水时,听到快艇引擎像弹橡皮筋高亢声响。她将装着干净衣物篮子靠在腰间,停下脚步望着海面,手遮住眼睛。
艘铝制快艇转入海湾,几千米范围内只有引擎噗噗噗噪声。蕾妮将洗衣篮扔在门廊上,跑向通往海滩阶梯。这些年来他们慢慢整修阶梯,几乎所有木板都换新,只有两处能看到原本老旧灰色木板。她穿着满是泥巴靴子,走下之字形阶梯。
那艘船悠闲地驶来,尖尖船头昂然傲立波浪中。个男人站在驾驶台前,引导小船上岸。
迈修。
修肩膀。“谁都管不住你妈。”他淡淡地说,“不是你错。”
迈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太多话要说,但他们向来绝口不提。这样对话要从何开始?
爸爸用力抱紧迈修:“你回来就好,开心死。”
“嗯。”迈修沙哑地说,“也是。”
***
他将引擎熄火,踏进深度到脚踝水中,扶着油漆剥落白色船身。
她难为情地摸摸头发。今天早上她偷懒,没有绑辫子也没有梳头。身上这套衣服,她星期五穿去上学,星期四也穿同套。法兰绒衬衫上八成是烧木柴烟味。这样还不算太惨,惨是星期六她穿着同套衣服去钓鱼。
哦,老天。
他将小船拉上海滩系好,踩着及膝橡胶靴朝她走来。他凝望着她,好像等她开口说话,但她发不出声音。这些年来她直想象这刻。在幻想中,她总是知道该说什。当个人在阁楼里做梦时,她总是认定他们会立刻开始聊起来,重拾友谊,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不过在她心中,迈修永远是十三岁模样,那个带她去看青蛙卵、白头鹰雏鸟少年
四月中,早上不到七点,晨光便缕缕变得明亮,照耀大地。蕾妮第次睁开眼睛时,虽然外面还很黑,但她感觉到季节改变带来活力。身为阿拉斯加人,她能够感受到最初曙光,看到天色从墨黑变成炭灰。光带来希望,白天即将来临,切将重新好转。他状况也可能改善。
然而今年春天不样。即使阳光回来,她爸爸却更加恶化,愤怒、激动,而且嫉妒汤姆·沃克。
种可怕感觉在蕾妮心中累积,快要发生不好事情。
今天上学时候,她直拼命忍耐头痛,放学骑自行车回家时又开始肚子痛。她想说服自己只是生理期,但她知道并非如此,是压力造成。她担忧,她和妈妈再次进入提心吊胆模式。她们经常互使眼色,走路如履薄冰,尽可能隐形。
她熟练地骑在凹凸不平路上,小心保持在两条泥泞胎痕间凸起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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