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因为太过震撼而麻木,然而在麻木之下,藏着剧烈凶猛怒火,她从来没有这愤慨过。她真正生气经验太少,所以有点害怕,很担心万开始尖叫就会永远停不下来,于是她压抑情绪静静坐着。
她不断看着电话,塔莉应该会打来。
“会挂她电话。”她真会挂断,她十分期待那刻。这多年来,塔莉不止次做出这过分事(唉,再过分也没有这次严重),无论是不是凯蒂错,最后都得由她先道歉。塔莉从不主动表示歉意,只会等凯蒂先行示好。
这次休想。
这次凯蒂是如此痛心愤怒,就算友谊告终她也不在乎。想要重修旧好,塔莉也必须付出努力。
“可是……叫她打电话给,会解释。”
“她恐怕永远不会打给你。”
“什意思?们是结交三十年好姐妹。”
强尼眼神令她不寒而栗,“你们友谊今天画下句点。”
淡亮晨光洒进窗,照亮白色窗台;窗外,海鸥喧闹俯冲,海浪汹涌拍岸,这两种声音加在起,表示渡轮由他们家旁边轧轧驶过。
出笑容,她真很努力,但这次她钢铁意志失去作用。她听见人群喃喃低语,句句都是同情;在她身后,堤尔曼医师高谈阔论声音填满空洞,她没在听也听不懂,最后她终于醒悟过来,因为是现场直播,他正努力维持节目进行。
她打断医师话,对观众说:“只是想帮助她。”她在舞台边缘坐下,“做错吗?”
热烈掌声持续不断,他们无条件赞同、不求报酬参加,这样盛情应该能填满她内心空洞,这就是他们角色,然而,现在连掌声也毫无作用。
她硬撑着主持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办到。
终于,舞台上只剩她个人,观众已经出场,工作人员也离开。他们出去时都不敢和她说话,她知道他们也很生气,因为她竟然暗算强尼。
会挂她电话,很多次
通常凯蒂很爱早晨声音,虽然已经在这个海滩上住很多年,她依然喜欢观赏渡轮,尤其晚上点亮灯光时,如同水面上珠宝盒。
然而今天她连微笑都没有。她坐在床上,腿上摆着本书,这样老公才不会来烦她。她望着书页,文字在米白纸张上模糊晃动,有如个个小黑点。昨天那场闹剧在脑中反复播放,她由各种不同角度观看,主题是:过度保护母亲,以及痛恨这种母亲青春期女儿。
痛恨。
你压抑女儿娇嫩心灵。
堤尔曼医生走过来说她是恶质家长,坐在前排妈妈开始哭泣,强尼跳起来对着摄影师大吼,但她听不见。
她听见脚步声,仿佛由远处传来。有人正走向她。
她木然抬起头。
强尼站在她面前,“你怎可以那样对她?她信任你,们都信任你。”
“只是想帮助她,你说她快崩溃。堤尔曼医生告诉,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他说她可能寻短——”
“辞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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