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凯蒂才说:“以后你怎办?”
塔莉抹去泪水,从口袋中拿出包烟,点起支吸大口,立刻呛咳起来。她好几年没抽烟,“得去寄养家庭,不过只会待小段时间,满十八岁就可以独立生活。”
“你不可以和陌生人住在起。”凯蒂愤慨地说,“会找到白云,叫她负起责任。”
塔莉懒得回答。
“你觉得这就叫不顺?多希望能拥有你完美人生,只要天就好。”
凯蒂蹙眉后退,“你好像在生气。”
“不是你。”塔莉叹息,“你是最好朋友。”
“那是谁惹你生气?”
“白云,外婆,上帝。随你选。”她深吸口气,接着说,“你不在这段时间,外婆过世。”
塔莉无法回答,光是忍住不哭就够难。她纳闷凯蒂究竟是否明白这段友谊对她有多重要。“把脚踏车带来。”她后退,转开视线,以免凯蒂发现她眼眶泛泪。
“酷。”
不到几分钟她们就出发,俯冲飞过夏季丘,张开双手捕捉风。到坡底,她们将脚踏车放在树下,漫步走过蜿蜒长路到河边。四周树木窸窣聊着天,风儿叹息,树叶颤抖着由枝头落下,昭告早秋来临。
凯蒂在她们老地方躺下,头靠着长满青苔朽木,双脚在草地上伸直。她们很久没来这里,草都长高。
塔莉莫名缅怀起她们年少时光。那年夏天她们几乎天天都来,以各自寂寞人生编织出友谊。她在凯蒂身边躺下挨近,急切地让两人肩并着肩,过去几天实在太难熬,她需要确认好友真在身边。她将收音机放在旁边,转大音量。
“噢,塔莉。”
好不容易,塔莉已盼望整个星期,终于盼来个爱她人,个真心为她感到难过人。泪水刺痛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哭起来,剧烈抽噎啜泣让她全身颤抖、无法呼吸,凯蒂直抱着她,言不发,让她尽情哭泣。
眼泪流干之后,塔莉露出颤抖笑容,“谢谢你没有说你很遗憾。”
“不过真觉得很遗憾。”
“知道。”塔莉往后靠在朽木上仰望夜空。她想承认自己很害怕,虽然她不时在人生中感到孤独,但现在才明白真正孑然身滋味,然而她说不出口,就算对方是凯蒂也样。思绪,甚至恐惧,都是缥缈无形之物,旦说出来便会赋予实体,而那份重量能够将人压垮。
“今年虫虫地狱周比往年更惨。”凯蒂说,“不过成功地拐尚恩吃条虫。”她咯咯笑,“后来直笑,你真该看看他表情。乔治雅阿姨跟谈怎避孕,你相信吗?她说应该——”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好命?”这句话自己冒出来,就像由机器喷出软糖豆样,塔莉完全来不及制止。
凯蒂移动重心翻身,侧躺看着塔莉,“以前们去露营大小事你都想听。”
“对啦。唉,这个星期过得很不顺。”
“你被炒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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