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普通——她觉得在四周绫罗绸缎包围中,她服饰太般、太平凡。她珍珠项链怎能和身边那位高大美貌女士钻石相比呢?其他人戴都是暖房中培育出来鲜花,相比之下,她那朵小小白玫瑰显得多寒酸可怜!安妮放下帽子和夹克,苦恼地缩进个角落里。她自惭形秽,觉得还是回到绿山墙那白房间里去好。
到饭馆大厅舞台上,感觉还要糟。电灯光照得她眼花缭乱,香水气味和嘈杂说话声搅得她头昏脑涨,手足无措。她真希望自己还是同戴安娜和简坐在听众席上好。你看戴安娜和简坐在后排,多开心,而她却被两个女人挤在中间,位是身穿粉红色丝绸衣服胖女人,另位是穿白色花边裙子高个女孩,脸上带着轻蔑神情。那胖女人不时扭过头来,透过眼镜上下打量安妮,安妮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被人直盯着,直到安妮难受得直想喊出来,那胖女人才罢休。那穿白色花边衣服女孩不停地旁若无人地与旁边人高谈阔论听众席上“乡巴佬”和“土包子”,没精打采地等着当地天才在表演中出尽“洋相”。这些话,安妮听得清二楚,她相信自己对这穿白花边女孩子会恨辈子。
安妮算是倒霉透,有位职业朗诵家正待在这家饭馆里,竟答应屈尊上台朗诵。这是位体态轻盈黑眼睛女子,穿件华丽礼服,灰色面料,仿佛是月光织就,闪闪发亮。脖子和黑发上珠光宝气。她嗓音出奇地柔和,富有极强表现力。她朗诵让在场人如痴似狂。安妮也忘地听着,把自己烦恼丢到脑后去。她欣喜若狂,眼睛发亮,但等朗诵结束,她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脸。她从此再也没有勇气上台朗诵——绝对上不台。她是否想过上台朗诵?哦,如果说想过,那只是在绿山墙!
就在这倒运时刻,台上报出她名字。她没有注意到那穿白花边裙子女孩脸上露出略带惭愧和惊讶神情,即使她注意到,也明白不其中暗含微妙钦佩之情。安妮站起来,茫然地慢慢来到台前。她脸色苍白,而坐在听众席上戴安娜和简紧张得紧捏着对方手。她们对安妮充满同情。
安妮只觉得阵难以阻挡恐惧袭来,她几乎败下阵来。虽说她经常在公众面前朗诵,却从来没有面对这多人。见台下这阵势,她彻底失去力量。切都那陌生,眼前又是何等地绚丽、光彩夺目——那排排身穿礼服女士,那张张挑剔面孔,还有那富丽堂皇充满文化气息场面。这和“辩论俱乐部”中坐在普普通通长椅上和蔼、知心朋友和邻里真有天壤之别。她觉得,这些人将毫不留情地对她评头论足,或许和那穿白花边裙子女孩样,期待着从她这个“乡巴佬”表演中取得些笑料。她觉得自己无助、绝望、羞愧和痛苦。她膝盖在颤抖,心怦怦乱跳,阵可怕眩晕向她袭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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