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拉举起蜡烛,仔细看看安妮脑后那堆散乱浓密头发。头发确实显得怪模怪样。
“安妮·雪莉,你头怎成这个模样?哟,竟变成绿色!”
要是这也算是颜色话,姑且说是绿色吧——怪怪,没有色泽,像是铜锈,中间夹杂着丝丝缕缕原先红发,鬼模鬼样,可怕极。玛丽拉这辈子没见过像安妮现在头发那样稀奇古怪东西。
“是,是绿色。”安妮呜咽道,“原以为天底下算红色头发最糟,现在才知道绿头发还要糟十倍。哦,玛丽拉,你点也不知道算是倒大霉。”
“是点也不知道你是怎会落到这般地步。可想知道是怎回事。”玛丽拉说,“快到厨房去——这儿太冷——然后告诉你倒是干什。早就料到准会出什怪事。这两个月你没出乱子,肯定接着准又要出事。你说,你头发到底是怎啦?”
在。”玛丽拉反驳道,“想她很难把这事儿解释清楚。不待说,就知道你会替她说话,马修。可调教她得归管,而不是你。”
晚饭做好时候,天已经黑。可还不见安妮影子。按理这时候她会穿过木桥,或沿着“情人小径”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知道自己玩忽职守而悔恨万分。可还是不见她人影儿。玛丽拉脸色阴沉,洗好碗碟,放进柜里。她要到地窖去,需要支蜡烛,便上楼到东山墙去拿。蜡烛通常都放在安妮桌子上。她点上蜡烛,刚转身,眼看到安妮躺在床上,脸朝下,埋在几只枕头中间。
“老天爷,”玛丽拉大吃惊,“你睡着,安妮?”
“没有。”听到是闷声闷气回答。
“那你病?”玛丽拉走近床头,担心地问道。
“染。”
“染!把头发染!安妮·雪莉,知不知道这做有多邪恶?”
“是,知道是有点儿邪恶。”安妮承认道,“可以为,要去掉红头发,干点小小邪恶事值得。已经考虑过后果,玛丽拉。再说,想在别方面多加把劲就可以把这过错弥补过来。”
“好啊,”玛丽拉以讽刺口吻说,“要是打算把头发染染,至少染种像样颜色。
安妮头往枕头更深处钻,像是躲起来再也不让人看到似。
“没有。可是请你离开吧,玛丽拉,不要看。绝望极。谁在班里领头,哪个作文写得最好,哪个参加主日学校唱诗班,全不在乎。现在这些全是小事,对来说全不重要,因为想,哪里也不去。这辈子算是完。玛丽拉,请走吧,别来看。”
“谁听说过这样话?”玛丽拉头雾水,急着想知道个究竟,“安妮·雪莉,你到底出什事?你倒是干什?这就给起来,跟说明白。听到吗,这就起来。嗨,怎回事?”
安妮被迫无奈,只好按吩咐绝望地滑到地板上。
“你瞧瞧头发,玛丽拉。”安妮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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