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母牛回家。你是知道,查利·斯隆奶奶不是个随便瞎说人。她可是个虔诚教徒。还有,天夜里,托马斯太太爹在回家路上,遇到只浑身是火羔羊。头被砍得只连着点点皮耷拉下来,这只羊追着他不放哩。他说,他知道那是他哥哥魂,预示他在九天内死掉。九天后他倒还活着,过两年他还是死。你看,这都是真实事。还有鲁比·吉利斯说——”
“安妮·雪莉,”玛丽拉厉声打断她,没让她说下去,“再也不愿听你说这类胡话。对你想象直就怀疑来着,要是你想象出来就是这些劳什子,是决不会支持你再这样做。你给立马上芭里太太家,而且还要经过云杉林,就当作给你次教训和警告。别再让听到你脑瓜子里瞎想出什‘闹鬼林子’类话,个字也不准说。”
安妮真想又是哭,又是求——她真又求又哭起来,她实在害怕极。她已经听凭自己想象摆布,对黄昏后那片云杉已经怕得要死。可玛丽拉毫不让步。她强迫这位预言闹鬼而畏缩不前孩子走下小溪,然后命令她直向前,走过木桥,进入哀号女人和无头幽灵出没阴暗林子。
“哦,玛丽拉,你怎这样狠心呢?”安妮哭哭啼啼起来,“要是真有白花花东西抓住,把拖走,你有什感觉?”
“愿意冒次险。”玛丽拉无情地说,“你知道,是说话算数。要治治你胡思乱想,把些地方说成闹鬼毛病。这就走。”
安妮走。就是说,她踉踉跄跄地走过木桥,哆哆嗦嗦地走上那条昏暗恐怖小路。安妮永远忘不那次出行。她为肆意想象而深感悔恨。她想象出来鬼怪潜伏在周围每处阴影里,伸出冰冷、只剩下白骨手要抓住这位胆战心惊小女孩,这些鬼魂可都是她臆想出来。从山谷上吹来片白花花桦树皮,落在云杉林褐色土地上,吓得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两根老树枝相互碰撞,发出长长哀鸣声,害得她脑门上冒出颗颗豆大冷汗珠。暗处蝙蝠在她头顶上“哗啦”声飞过,极像是精灵鬼怪在扑打翅膀。到威廉·贝尔先生田地时,她飞奔过去,仿佛害怕大群白色鬼怪在身后追她似。来到芭里先生厨房门口时,她已经喘不过气来,大半天后她才说出要借围裙纸样话来。戴安娜不在家,所以她没理由待下去。面临又是可怕归途。安妮路上不惜冒被树枝撞得头破血流风险,紧闭上眼睛,免得看见白色鬼怪。终于跌跌撞撞过木桥,她心上块石头这才落地,哆哆嗦嗦地长叹口气。
“结果有没有什东西把你抓去?”玛丽拉毫不容情地问。
“哦,玛——玛丽拉,”安妮牙齿在捉对儿打仗,“从此以后,————再也不——不讨厌平平——常常——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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