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果酱瓶递给乌苏拉,乌苏拉把手伸进瓶子,拉出那条透明虫。这条虫子曾是脚底个洞。它不断蠕动伸缩,似乎因乌苏拉触摸而十分愉悦。
她把虫子甩到草地上,虫子渐渐变大,不过没有发光。它变:仿佛比料想离更近。可以从中穿过,从头到另头。能沿着它路奔跑,如果这条通道尽头不是片满是辛酸苦楚橙色天空。
当盯着虫子看时,胸口又阵剧痛:冰凉彻骨,如同刚吃下太多冰激凌,以至于身体内部都冻住。
乌苏拉走向通道入口。(那怎会是条通道呢?想不通。它仍是个闪烁着银黑光辉透明虫洞,躺在草地上,不过英尺长左右,如同个小东西在眼中变焦放大。不过它确实是条通道,你能带着栋房子从中通过。)
她停下脚步,哇哇大哭。
们在玫瑰花丛边草坪上抓住乌苏拉,她正抱着那个果酱瓶,透明虫子悬浮在瓶子里。乌苏拉看上去神色古怪。她先拧拧瓶盖,接着停下来,抬头望天,又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果酱瓶。
她跑向山毛榉,挂着绳梯那棵,使劲把果酱瓶甩到树干上。若她是想借此敲开瓶盖,那她未能如愿。果酱瓶仅是弹开,落到盘根错节、半遮半掩地衣上,完好无损。
乌苏拉怒视莱蒂,质问道:“为什?”
“你自己心里清楚。”莱蒂说。
“你为什让它们进来?”乌苏拉哭起来,让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在大人哭泣时该怎做。在此之前,只见过两次大人哭:姑姑病逝时,曾在医院见过爷爷奶奶哭;也见过妈哭。大人不能哭泣,知道这点,他们没有母亲在身边安慰他们。
“回去路……不完整。”她说,“坏掉,缺门最后部分……”她困惑地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聚焦到身上——不是脸,而是
不知道乌苏拉是否有过母亲。她脸上沾着泥,膝盖上也是。她在号啕大哭。
听到个怪异声音从远方传来:低沉弹拨声,像是有人在拨弄根绷紧弦。
“让它们进来不是。”莱蒂说,“它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儿它们很少来,因为没什可吃。可现在,这里出现它们食物。”
“送回去。”乌苏拉说。此时此刻,觉得她看上去点都不像人。她脸怎看都别扭,像是用类似人脸特征草草拼接而成,比如山毛榉侧上像疙瘩样突起灰色螺纹和树瘤,再如奶奶房子里床头板上花纹。这种花纹若在月光下以种不妙角度看,就会像个张开大嘴、放声尖叫老头。
莱蒂捡起绿色地衣上果酱瓶,拧动瓶盖。“你先自顾自跑掉,然后把瓶盖弄得紧成这样。”说完后,她走向碎石路,瓶盖冲下,手抓住瓶底,猛力敲,接着再次中气十足地把瓶子砸向地面。随后她把瓶盖翻到上头,又拧拧。这回盖子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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