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十字架,灯笼暂时挂在他身后,他橡胶工作服很滑。他用来补渔网棉绳轻松地就将灯笼绑在桅杆上,但卡尔还是多缠几圈。他胳膊挂在十字架上在上面停留片刻,知道在这样大雾中这灯光起不作用,不过在爬下来之前他还是将火调大些。大雾笼罩在他周围,他坐在驾驶舱里倾听着。
随后或许过会儿,他提着另盏灯笼,从工具箱拿出把扳手,想去拧紧交流发电机电线,又低声咒骂几句,诸如他怎会忽视这个,没有例行检查它,让他遇到现在这事(普通船舶驾驶技术本来也可以避免此事),而他不是个向以自己纯熟驾驶技术自豪人吗?他拧紧电线,又用大拇指按按它们,然后又走出来,靠着左舷船缘站着。卡尔·海因听着雾里海面上动静,听着其他船鸣呜地离开海岸,听着海水轻柔地拍打着他顺水向东漂流船。他单脚站立,煤油灯笼就在他手边,号角抓在他手里。他就是不愿吹响它。他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吹响它,纠结很久,大约有个小时甚至更久,他不知道渔网里是不是有鱼。就在那时,他听到不远处有船,听到有人特意吹响雾角,他侧过耳朵仔细听着。雾角响六次,每次距离都更近,他看着表判断它们之间时间间隔——每隔分钟次。当它在距离百码地方响起时候,他吹响自己号角,就次。
货舱里装鱼海岛人号和漆黑片、在海上抛锚苏珊·玛丽号——它桅杆上挂着盏灯笼,而它船长泰然自若地站在船首——在雾里相遇。然后天道缆绳牢牢地系在卡尔·海因船上,后者没有再多想或是犹豫。电池易手,但有点太大,个金属边缘必须敲进去些。卡尔手掌被划破,血沾到天道鱼叉上。桩交易终于达成。他们之间要说话也都说,于是天道在夜色中离开。
也许不久后,宫本天道个人在海上时候,还会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卡尔·海因是件幸运事。那似乎就是他很久以来认为自己所需要那种运气。毕竟他梦想,现在离他很近,近到他在捕鱼时候都想象着他草莓地、水果芬芳、绵延土地、初夏成熟、他孩子们、初枝、他幸福。作为宫本家长子、个日本武士重孙和他这脉中第个从姓氏、籍贯到灵魂都属于美国人,他没有放弃做他自己;他从来没有放弃他们家土地或是他们对它名正言顺诉求,这种人道诉求大过憎恨、战争、敌对或是任何其他琐事。
他漂泊在黑漆漆大海上、大雾中,想着这切,庆幸着他生命中这突如其来好运,想象着成熟草莓芬芳,这时他听到灯塔那儿传来几乎低不可闻信号声,还有从科罗拉号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汽笛声。在海岛人号西南方向大约半英里处,卡尔·海因站在船舱门口,依稀听见同阵汽笛声从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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