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各种检修工——那些开着箱型车来水管工、电工和杂务工——来给他们干那些又脏又累活儿,克劳家则喜欢雇左邻右舍来帮忙。她告诉伊什梅尔说,她和克劳先生已经在南海滩这儿生活四十年。克劳先生曾经在煤矿上和生产集装箱托盘工厂里工作过,但是最近开始做起造船生意。如今正在西雅图筹钱,准备为罗斯福海军建造驱逐舰和扫雷舰(尽管他对罗斯福点儿也不在意,克劳太太说)。——但是为什伊什梅尔这闷闷不乐呢?高兴点儿,克劳太太劝他,说着又喝口茶,生活很精彩。
星期六,伊什梅尔和舍利丹·诺尔斯起钓鱼——他边划着船沿着海岸线走,边想着初枝,这时候他看见克劳先生。他家梯田式草坪中央支着个三脚架,上面安架望远镜,克劳先生手撑在膝盖上,屈身看着望远镜。凭借着良好地势,他嫉妒地望着西雅图人游艇从南海滩往友睦港锚泊地游弋而去。克劳先生脾气阴晴不定,额头像莎士比亚样瘦削高耸。他家所看到海景宽阔而且长风无阻;他花园里种着杜鹃花树篱、山茶花、史塔瑞娜玫瑰和修剪整齐黄杨木,花园外是翻卷白浪和海滩上暗灰色石块。他房子向阳面是宽大、光洁无瑕轩窗,其余三面由郁郁葱葱香杉树所围绕。克劳先生和他北面邻居鲍勃·第莫斯曾经发生过边界冲突——他认为鮑勃片铁杉树林实际上是生长在他土地上。伊什梅尔八岁时候天早晨,两个勘测员带着经纬仪和侧位仪出现,把所到之处都绑上小红旗。这样情况过去几年时不时地重演次,除勘测员面孔有所变化之外,什都没发生,只有那些铁杉树越长越高,它们尖枝儿像绿色鞭子,弯曲着伸向天空。从新罕布夏山区迁居而来鲍勃·第莫斯是个面色苍白、沉默寡言、意志坚定人,他只是手插在屁股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而克劳先生则边咕哝着,边踱来踱去,高耸脑门闪闪发亮。
伊什梅尔也为埃瑟林顿家工作,他们是群从西雅图过来消夏充满活力人。每年六月时候,消夏人便纷然而至,占据住南海滩那些舒适宜人居所。他们在自己小型帆船上优哉游哉,四处闲逛;他们刷漆,锄草,打扫房子,兴致来想做些恢复植被工作时还会去种种树,高兴便在海滩上躺着。晚上,人们燃起篝火,吃着沙海螂、贻贝、牡蛎、河鲈,船儿都被拉到潮水所不及地方,铲子和搂耙也被冲洗干净放在边。埃瑟林顿家人喝起杜松子酒加奎宁水。在米勒湾尽头泥滩上首,住着乔纳森·索德兰德船长,他以前每年都要驾着他那艘破旧大帆船——C.S.墨菲号去北极做生意。后来,他终于老得跑不动,便开始以向那些前来度假人吹牛度日。他捋着雪白胡须,穿着羊毛裤和破旧背带裤——站在已经永远搁浅在泥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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