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腿外侧把刀子折进去,就这样不断地弹出来折进去,但至于这是他习惯性动作,还是威胁,是紧张表现还是在宣示自己勇武,贺拉斯则说不清楚。这个人似乎没什朋友。没有人敢打趣地嘲弄他,或者随意地和他聊些无关紧要话题,但是另方面他又几乎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而且其他人也都佩服他,因为他是个捕鱼好手,在海上作业游刃有余,尽管他行事有些粗,bao,却也不失从容;而且人们对他钦佩因为他那令人不可思议大块头和深思熟虑个性而更添色彩。
不,卡尔·海因不是个和蔼亲切人,但也不是个难打交道人。在战争之前,他也曾经是个足球队里踢球小伙子,像那些学校里小伙子样,他也有大帮朋友,也穿着学校优秀运动员队服,也喜欢有事没事地说笑。他曾经就是那样,然后战争来——那是场贺拉斯也曾经历过战争。怎说呢?他还能和其他人说什呢?再也不愿闹着玩地说笑,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张口就来,如果有人能够读懂他沉默中所蕴含黑暗,那,那就是黑暗,不是吗?在卡尔·海因内心里埋藏着战争阴影,这种阴影同样埋藏在贺拉斯心里。
但是,死者。他必须把卡尔视为死者,视为腔内脏、堆身体零件,而不是那个不久前还带着他儿子来过男人;否则他就没办法完成自己工作。
贺拉斯将自己右手掌根放在死者胸口。左手叠在右手上,开始像抢救溺水者样按压他胸腔。死者口腔和鼻子里面开始冒出些泡沫,这些泡沫样子有点儿像剃须膏,尽管里面夹杂着些从肺部挤出来粉红色血迹。
贺拉斯停下来查看。他俯身凑近死者脸,仔细检查这些泡沫。他戴着手套手还是干净,除死者胸膛冰凉皮肤之外什都还没碰到过,所以他从器械托盘旁边取来个记事本和支铅笔,径自记录下这些泡沫颜色和性状,冒出来泡沫不少,把死者长满胡须下巴和髭须都盖住。贺拉斯知道,这是空气、黏液和海水在呼吸系统中混合产物,这意味着死者在落水时仍旧活着。他不是先死去,然后再被弃尸于波涛之下。卡尔·海因落水之时还是活着。
但是,他是像阿莱克·瓦尔德林样因缺氧而死,还是因为肺部进水导致窒息而死呢?像大多数人样,贺拉斯觉得自己不仅想知道事情是怎样,还要在脑海里清楚地想象事情经过;而且他也有责任去想象个清晰事件经过,这样他在岛县官方死亡记录中就可以写下或许将永久保存真相,尽管这是痛苦。卡尔·海因在黑暗中挣扎着,他使劲地屏住呼吸,海水涌进他身体内每处空隙,他陷入失去意识状态,做最后下抽搐,当最后口气从他身体里跑掉时候,他发出最后次叹息,他心脏停止跳动,他脑袋不再做任何思考——所有这些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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