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究竟在忧心什呢?
当忧烦成为种习惯,往往就记不得这种习惯是怎开始。
酒意稍退,惯性多思多虑立刻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开始想象着会不会这只是明升暗降,又是派系斗争中步抽车棋法,逼他让出他经营二十年地方势力?即将发布这个位子,会不会是他政治生涯最后站?如果不是,那他接下来又该如何步步为营?似乎以
供他出身卑贱血统证明外,别无任何其他帮助。他不想辈子只能做个无名小党工,永远扮演着卑屈奉承角色……
口气将所有从前不曾吐露怨气都在她面前坦白。总是自己人才最轻贱自己人,只有弱势人才懂得这种现实。他几乎要对她咆哮:像你这种台籍望族之后是永远不可能明白们这种人愤怒!
所以你打算隐瞒你自己背景?可是你连台语都说不轮转……母亲是原住民,们是母系社会,台语可以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眼神里闪动着像是同仇敌忾,又像是怜悯抹泪光……会很辛苦,她说……就是需要有你这样人……眨眨眼,二十年过去,路走来从学姐到g,m同志,到如今老夫老妻,Angela却已不再像当年,对于他想要再次争取竞选提名,这回她态度趋向保留。她总是提醒他,看看早年当红炸子鸡,在波波政治斗争中多少人都重摔。原来都是样,她说,拿到政治资源,就只剩你死活相残。她甚至是身边少数对明年大选不乐观人。
如果告诉她,也许将会入阁消息,她会怎说?
她会希望接受吗?
还是会用她云淡风轻、实则针见血方式,笑笑把问题丢还给他:你自己判断,这个位子你能坐多久啰……
端起马克杯,灌下口只剩微温咖啡。
他眉心还有昨晚宿醉在隐隐作痛。
虽然还没有告诉Angela这个消息,但前晚在副主席嫁女婚筵上,喜不自胜他已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庆祝过,没注意便喝多几杯,最后是被人推上计程车。记得回家路上都是闪烁流离街景灯影,他直都把头靠在窗上,像孩子在观赏圣诞节百货公司橱窗般,直到◯大楼从他视线中消失。
中途他解开领带,心情仍然处于飘飘然。虽然老家与自己选区都在中部,台北这座城市却才是他真正家,那个十六岁跑上台北考高中孩子,如今终于是不折不扣台北人。他在这座城市里成家立业,购屋生女,二十多年来两地奔波,他只记得自己日日夜夜都为着未来在打拼操烦,生怕个松懈,就会让他已拥有这切如涨潮淹没沙滩上堆起碉堡,到午夜梦里惊醒,发现全是幻影。然而,如果这次入阁消息成真,应该就是为他过去这二十年努力画下个保证,没有人再能否定他成就,而那些忧心忡忡也应该暂时不再困扰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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