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要当烈士,到如今家破人亡与命在旦夕竟都双全。
但是永远成不英雄。
既无法像姚那样艺高胆大,混入政治,直捣权力核心。也没有阿崇弹药可供挥霍,政变不成便撤退海外。只知道大难将至,只能路往前。当出柜走上舞台控诉那刻——
不,应当是更早,在看到筛检报告结果那天起,早已在心里与父母诀别。
把奖座用报纸包起,放进黑色塑胶大垃圾袋。
料是,得到亚军。
吞下惊恐与辛酸,强作镇定,在接下奖座那当下,异常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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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亚军奖座,多年来仍被母亲放在老家酒柜显眼位置。
取下灰尘早已结膜奖座,比赛当日在台上心情此刻早已无印象。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更有可能是因为第次目睹,同类因表态身份而遭到严惩现实。原本应有胜利笑容却被担心取代,担心大家认为何其幸运,得到天上掉下来这份礼物。担心接受这样命运安排,外界再也看不到曾为理想努力过事实。更担心,万,他们也发现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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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散场后,在大厅里遇见并未预期会出现阿崇与姚。虽然事前曾再表明不希望有人来看决赛演出,但那当下还是感激得挤出短促笑容。还能三个人聚头日子恐怕不多,们对此早都心里有数。当收起僵硬笑容,随之而来,立刻是三人不知如何应变失语。
想必他们也都看到。怀疑军校生并非因和声犯规而落选,显然不只有。记忆中,是姚先打破那尴尬沉默,却只顾连声向恭喜,并不想谈论赛事,是阿崇在旁怨声不断才打开这个话题。
“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评审评不该是
看到同类像杂草样被拔除,却什也不能做,除继续寻求掩护。
想起们那代许多同学都曾参与过学运抗争,在广场上,他们手牵着手高呼着口号,在群众阵线推波助澜下,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地勇敢。万被抓进派出所,也不用惊慌,还有父母会出面把他们保回。绝大多数人在运动解散之后,照常回家过日子,约会看电影打炮,最后仍然按部就班地,完成就业成家生子大业。
属于场g,m抗争,在当年既无群众也无媒体,更没有家人后盾。接下来人生,恐怕更像是个卧底间谍,不但连自己父母都得守口如瓶,甚至有天可能再也回不家。
多地不甘心,这毕竟不是原本以为会有人生。
羡慕那些参加过学运,而后可以拿来说嘴辈子那些同学,他们不会知道单打独斗滋味。那种在丛林游击战中孤军人生存游戏。他们记得总是在人群中热血激昂,他们永远可以有退场选择,回到原本就画好蓝图人生,没有谁真打算为场运动送命,或甘愿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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