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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文化在九八◯年代台北,仍是带着遥远越战遗绪,主要林立于中山北路双城街带。师大公馆那附近几家相对就因陋就简居多,躲在些不起眼旧楼上。离开位在西门町民歌餐厅,吃过消夜,通常阿崇会开车先送姚回汀州路上学生套房,再开往新店,在家巷口把放下。
但是那天晚上放下姚之后,阿崇突然提议要去师大那边小PUB喝杯酒。
在此之前,从未涉足过任何酒场,顶多去林森北路地下舞厅灌过几回啤酒。阿崇熟门熟路地领爬上灯光昏暗楼梯,坐进满墙除几张西片海报外别无装潢小酒馆,为点生平第杯调酒“螺丝起子”。
店内客人不多,台LP唱盘音响放是当年夏季红遍大街小巷那首《女孩只想玩乐》(GirlsJustWanttoHaveFun)。早已习惯三人行突然只剩俩,切仿佛退回高中生故作成熟原点。听着辛迪尖着嗓欢唱着喔喔喔女孩们只想要玩乐喔喔喔,酒精慢慢开始发挥功效。有时光看着阿崇嘴巴开阖,不明白他在说啥就傻笑混过。那到底这些女孩想要怎取乐呢?男孩们又去哪儿呢?
经够磨人,愈来愈感到自己在这三人行中格格不入。
或是说,动辄得咎。
例如,当无意间聊到,姚吉他其实也弹得很好呢,阿崇竟显得非常吃惊,仿佛那是什天大秘密,直追问为什会知道。“你听过他弹吗?”他语气从意外变成怀疑,好像那是编造出来。
“当然听过,干吗骗你啊?”
不能说出全部实情。在记忆中,几乎已认定在那个黄昏教室里,姚以段吉他独奏对试探性地撩拨,是不能公开秘密。
很快就喝完第三杯。但仍问不出口,为何没有邀姚道,反而是先把他送回去而单独留下呢?
“……跑去印刷厂,冒
阿崇不死心要姚露手,姚却坚称自己都只是随便玩玩,好几年都没碰,并不如帮他宣传有上台表演水准。不知道姚为什要否认。又例如,姚会刻意提及高时候总把笔记借给他,甚至夸张到出现“考试时候若不是小锺罩,大概又要留级年”这种说法。
换不知道该否认还是附和。并不喜欢被说成爱作弊学生,不管是罩人还是被罩。就算要更正这种小事,有时也可能扯上并不想让旁人知道事实做佐证,只好任他这样形容他与交情,放弃反驳。
相信姚不是记错,们之间必然存在着那种默契。会罩他。
秘密从不会安分地与灵魂共存,它永远在伺机何时灵魂破绽出现,打算裂帛毁身而出。唯仅有可用来驯诱秘密这只凶残怪兽武器,只有谎言。
没有其他选择。对而言,重要是:必须开始学习摸索着锋锐锯齿底线边缘,看顾着彼此,谁也不可以被割出流血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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