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老妈这个称呼,小驰从还没上幼儿园就开始叫,直叫到现在。想到父子俩至少还得相依为命地过十年,耕平就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其实给他添堵不止这件事,初版削减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十年,他不安丝毫没有减少过。
“第百八十四届直本奖获得者是——猫山绘里香小姐!”
公共频道主持人面带贯冷静微笑朗读着获奖作品。等他朗读完,画面转切到记者见面会现场。
镜头前冈本编辑袭紫色套装正襟危坐,获奖猫山小姐还隐约透着几分学生气。耕平看着白天才见过面编辑晚上就现身荧屏,顿生种隔世之感。猫山小姐不愧人气与实力兼备,想必《猫爪酒店》定会口气加印十万本吧。如果单本定价千五百日元,作家版税为售价10%,那到手就是千五百万日元。
看着别人沉浸在获奖巨大喜悦中,自己却在猥琐地算着钱,耕平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加印无望单行本这次雪上加霜,不但没加反倒减千本,虽说出版量减少,单本定价会稍有提高,但即使定
吃完晚餐,青田耕平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径自躺在客厅双人沙发上,茫然地对着电视发呆,小驰叉开两腿坐在地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视。
耕平似乎还没能从刚刚打击中回过神来,语气稍显凌厉地问道:“今天上课,其他小朋友都举手,你怎没有举呢?”
小驰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说道:“因为上课从来就不举手呀,如果你来旁听,就装模作样地举手,你定认为那很虚伪,对吧?”
耕平仔细想想,小驰确有他道理。就好比作家,有时也需要些乖僻,对世人都热衷事物反而以冷眼视之,以求达到另种境界。难道小驰遗传这点?
“那有没有好好看书?”耕平继续问道。
或许是出于对父亲职业叛逆,小驰从小就十分讨厌看书。他脸无聊地说道:“只看老师要求写读后感那些。老爸,你觉得看书是乐趣是享受,可对来说,那是痛苦,是煎熬。”
耕平知道,小驰喜欢是画画,这点可能遗传自他美大毕业妈妈。玻璃茶几上那叠厚厚A4纸上,画着三条栩栩如生龙,红色那条叫赤龙,蓝色叫青龙,橘色叫黄龙,分别是耕平、小驰和久荣宠物。这是小驰根据耕平以前给他讲过故事画,他对故事里三口之家和三条宠物龙神奇冒险记非常着迷,所以现在开始动手画起漫画。耕平本来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可没想到他竟痴迷到兴起时天画上几十页程度。
看着儿子画那些头戴宝石皇冠龙,耕平像触电般心头震,他分明看见,漫画里黄龙和久荣都是那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黄龙啊。小驰,你说给你找个新妈怎样?”
小驰边马不停蹄地画着,边说:“嗯,只要老爸你喜欢就行。反正不管新妈是谁,老妈只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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