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做贡多拉船夫多长时间?”巴伦蒂娜问,试图
他带走,有些害怕,蒂诺把桨扎进湖底,动作干脆明,推动着贡多拉前进,让人几乎注意不到他花费多少力气。蒂诺动作扫净让她无聊阴霾。
她无法记住路线。他们经过叹息桥,但后来切都很模糊。巴伦蒂娜不时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脑海里浮现出其他模糊画面,这些画面与她拒绝观看景色同时出现。正午太阳让河道升起难闻蒸汽,切都在重复着,远处尖叫声,拐弯处实用标记。这个区域街上和桥上人流稀少,威尼斯正在吃午餐。蒂诺用力地划桨,最后,他把贡多拉驶进条狭窄、笔直河道,隐约可以看见河道尽头灰绿色湖泊。巴伦蒂娜想,新沿岸大街应该就在那里,在对岸,那个无趣地方。她感觉到小船停在长满苔藓台阶旁,正要回头提问,蒂诺吹个悠长口哨,二楼窗户被无声地打开。
“那是妹妹,”他说,“们住在这里。您想和们起吃饭吗,小姐?”
巴伦蒂娜接受先于她惊讶乃至她愤怒。以这个男人厚颜无耻,他无法容忍半途退出;巴伦蒂娜原本可以用她刚才接受邀请勇气拒绝他。蒂诺扶她走上台阶,他给贡多拉下碇时候,让她在旁等待。她听见他低沉嗓音低声用方言哼唱着。她感到背后有人,于是转过身去;个年龄难辨女人从门口探出来,她衣冠不整,穿着粉色旧衣服。蒂诺飞快地跟她说几句听不懂话。
“这位小姐彬彬有礼,”他用托斯卡纳语说,“让她进门吧,罗莎。”
她当然会进去。只要能继续逃避,继续撒谎,怎样都行。生活,谎言[13],这难道不是尤金·奥尼尔塑造人物吗?他证明生活和谎言差不多只有个无辜字母差别[14]。
他们在间天花板低矮房间里吃饭,巴伦蒂娜很惊讶,因为她已经习惯意大利宽敞空间。黑木桌子能够坐下六个人。蒂诺换件衣服,但这样也不能消除他身上汗味。他坐在巴伦蒂娜对面,罗莎坐在他左边。他右边坐着他们心爱猫咪,它美貌帮助他们打开最初僵局。有意大利干面,大瓶葡萄酒和鱼肉。巴伦蒂娜觉得所有菜肴都很可口,虽然她被削弱理智仍然认为这是疯狂举动,而她却几乎为此而满足。
“小姐胃口不错,”罗莎说,她基本不说话,“吃点奶酪吧。”
“好,谢谢。”
蒂诺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更多时候他都在盯着餐盘,但是巴伦蒂娜能感觉到,他在以某种方式观察她。他什都没有问;甚至都没问过她国籍,而几乎所有意大利人都会提出这个问题。巴伦蒂娜想,如此程度荒谬最终必定会爆发。等到吃完最后口食物,他们会说些什呢?那可怕陌生人饭后交谈时刻。她摸摸那只猫,让它尝尝奶酪块。蒂诺笑,他猫只吃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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